这种答非所问看在警察眼里纯纯是挑衅,青年警察看不惯,身体前倾,目光犀利:“你爷爷尸骨未寒,还等着你回去给他老人家送终,你却搁这跟我打太极?先回答问题!你跟谢祁什么关系?”
局里很多警察都知道姜思雨这号人物,她不止一次出现在这,通常是因为打架斗殴或非法飙车。
每次都是姜老爷子出面摆平。
没想到老爷子刚走,她就犯了大事。
姜思宇想说我连我爷爷长啥样都没见过,话到了嘴边又被她识趣地咽了回去。
她清了清嗓子,乖乖作答:“我爸和他爸妈是朋友,我们小时候认识,现在不熟。”
谢祁父母双亡后寄住在父亲生前好友姜年家。
姜年有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女儿姜思雨。两年相处下来,骄纵任性的姜思雨时常被姜老爷子拿来跟各方面都优秀的谢祁比。
搁小说里,她就是衬托主角的对照组。
小姜思雨觉得很没面子,因此迁怒于谢祁,仗着自己是主人经常私下给他使绊子。
谢祁九岁那年,姜年另一位好友来家里做客,意外撞见了姜思雨欺负谢祁。
好友心生怜悯,提出要收养谢祁,带他回M国。
谢祁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
再见是十一年后,谢祁作为交换生回到江城念大学。
姜思雨念的舞蹈学院比邻江城大学。成绩长相样样出众的谢祁,有钱又玩得开,一来便成了江大的风云人物,舞蹈学院的论坛经常会出现他的名字和照片。
姜思雨一闺蜜男朋友恰好跟他认识,昨天她男朋友组局,约了几个包括谢祁在内的富二代去远郊飙车,让闺蜜叫上小姐妹一起。
下午四点,他们将车停在半山腰,商量着爬到山顶去看日落。
姜思雨全程没跟谢祁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如其余人默认的那般,俨然两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悬崖边地势陡峭,一群人不敢靠太近,围坐在一棵树下玩游戏。
意兴阑珊的谢祁孤身来到悬崖边,姜思雨在众人戏谑的眼神下紧随其后。
落日余晖下,少男少女比肩而立。
谁能料到这美好的一幕不是故事的开始而是一起事故的开端。
“据现场目击者说当时谢祁身边只有你一个人,有人看到你伸手,”青年警察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她袖口,“他手上抓着的那块布料跟你今天穿的衣服一致。姜思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话你听过吧?”
“我知道,但人不是我推的。”姜思宇言辞诚恳,“我当时想拉他来着,没拉住。”
“行。”中年警察点点头,“谢祁目前还在昏迷中,等他身体稳定下来,我们会当面跟他了解情况。”
大部分嫌疑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司空见惯,面对这种情况游刃有余,“介于你还没解除嫌疑,目前还不能离开,今晚就辛苦在局里将就一晚。我们的问话先到这,你要有什么想说的随时叫我们。”
“等等。”姜思宇叫住了要起身的他。
手上的疼渐渐驱散了心里那种不真实感,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焦灼。
她记得谢祁醒后,在警察的盘问下坦白推他的就是原主。
原主因此入狱。
几年后出狱发现家里的公司早已易主,新主人便是谢祁。她带着残余的恨意和不甘心再一次找上门。
几番作死后,她再次被送进局子。
后半辈子几乎都在铁窗内度过。
姜思宇想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寒颤,“你说你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对吧?”
小姑娘夹杂着希冀和害怕的眼神跟她脸上的的攻击性妆容完全不符。
中年警察失笑:“当然。”
“另外……”姜思宇的声音再一次绊住他脚步,他回头。
只见椅子上的女孩僵硬地晃了晃受伤的手,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可以先给好人上个药吗?”
“……”
一个小时后,去医院处理好伤口的姜思宇被带回拘留室。
她进去之前问随行警察要了姓名,说是要给他们送锦旗。
两警察嘴角齐齐一抽,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她在路上买夜宵跟老板讨价还价的场景。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句话——这姑娘好像没有传说中的嚣张跋扈啊。
浓妆艳抹的外表下竟是一个生活质朴的小可怜?
11月底的江城提前进入了冬季,拘留室内又阴又冷。
姜思宇就套了件被撕破的黑白拼接冲锋衣,她蜷缩在角落不断催眠自己,许是初来乍到对环境不熟悉,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
她数羊数到天亮才勉强进入浅眠。
青年警察清了清嗓子,打断她的惆怅:“我们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