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结婚生子,从此再也没有和秦书鸿联系过。
秦书鸿好奇过为什么Ada会放弃得如此彻底,但他那段时间在尼日利亚拍一部和野生动物保护有关的公益纪录片,根本顾不上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西非拉美湾的太阳常年毒辣,秦书鸿躺在沙滩上,收到了穆含章生病住院的消息。他想起穆含章那张惨白的脸,觉得住院很搭这女人的风格,所以干脆不再过问。
四个月后他回到英国,穆含章照例在机场等他,她整个人单薄瘦弱得像一层纸,似乎不用风吹,自己走两步就会散架。
穆含章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模样,那应该算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段和高贵优雅沾不上边的经历。
手里的茶杯滚烫,她几乎要咬碎了后槽牙,才能让自己在说话时不会掉下眼泪:“你的前女友来和我吵过一架,她似乎觉得是我强迫你和她分手,我劝她离开的时候她很生气,故意撞了我一下,把我从楼梯上撞倒了。”
“我因此失去了和你的孩子。”
秦书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
穆含章只是微笑:“我不是在和你诉苦,也不是故意装可怜博取你的同情。作为你的妻子,这么多年来我自认尽职尽责仁至义尽。但努力到了今天,还没有让你回心转意,这让我很挫败。”
“秦书鸿,为了走到你身边,我用了十年。这十年里我处心积虑,煞费苦心,为了营造出你心目当中完美妻子的形象,我做了很多连我自己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觉得不耻的事情。”
她放下茶杯,失去了唯一的热源之后,她的掌心冰凉无比:“我爱你,但从未觉得你也爱我才是最好的结局。我们之间原本就是我一个人在尽力勉强,如今我觉得我该做的都做了,至于你后不后悔,想不想离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一开始觉得你可能不会爱人,没关系,我慢慢教你,总有一天你会学会,但后来我发现,你只是不爱我而已。即使不做你的妻子,我也自有我的骄傲。你我之间,不必互相折磨委顿,到此为止,及时止损。”
穆含章说完最后一个字,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秦书鸿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这次她离开之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在他的记忆里,永远是一副低着头逆来顺受的模样。秦书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明白,原来背影也有着让人痛彻心扉的能力。
他甚至不敢扪心自问,难道对于穆含章对他的偏爱和纵容,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吗?
其实答案他心知肚明,他是知道的。
即使不知道缘由,但是所有人,甚至是他自己都知道,穆含章这样卑微地爱着他。而他所有的毫不在意,也不过是仗着她的爱无法无天地肆意妄为。
这么多年来,他游戏人间,用百般面皮演尽了戏幕上的悲欢离合。但是当这一切从故事变为自己的亲身经历时,秦书鸿才发现,他竟然对于爱和恨都一无所知。
他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婴孩,在荆棘丛生的道路上蹒跚而行,在失去了唯一一个可以搀扶他向前的穆含章之后,他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做满身伤痕的痛苦滋味。
Robert出院当天,穆含章再次递给秦书鸿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秦书鸿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眼皮也不抬一下,径直接了过来,就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穆含章从旁边的柜子里抱出一摞A4纸放进打印机:“你慢慢撕,我这里别的没有,A4纸多得是。”
秦书鸿叼着根棒棒糖,翘着腿坐在她的沙发上,他第一次毫不避讳地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里:“老头子把我的证件扣下了,就算我签了字,这个婚你也离不成。”
穆含章没有意外地道:“我会去找Robert,你只要保证不给我添乱就行了。”
秦书鸿将嘴里的糖咬碎,起身走到穆含章的办公桌前,俯下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她:“穆含章,如果我不同意,你看谁敢逼我离婚。”
穆含章皱起眉:“当初不想结婚的也是你,现在不想离婚的也是你,我真的搞不明白你。”
秦书鸿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凑过去吻她,草莓味棒棒糖的气息在两人唇齿间蔓延,直到穆含章涨红了脸,秦书鸿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他斜斜地靠在她的办公桌上,三分无赖三分张狂四分桀骜不驯道:“咱们走着瞧,秦太太。”
三年后,Robert的病情好转,正好赶上任远舟家黎团团满周岁,秦书鸿终于被暂时赦免,得到了一个月的回国探亲假。
Robert唯一的要求是,回国可以,必须带着穆含章一起。
三年前他们果然没有如愿离婚,秦书鸿想尽了各种办法,甚至连苦肉计这一招都使出来了。他在下着暴雨的夜晚故意和狐朋狗友出去飙车,结果出了车祸,浑身上下光骨头就断了四五根。
医生说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