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好。”
说完张嬷嬷连恩带谢地起来了,又夸了几句“雨宁小姐就是心善”,心里想的却是来日有机会必要将今日之辱讨回来。
等到得了裴泠的指令后忙不迭走了,生怕走晚一步又被叫回来似的。
见此场景裴泠叹了口气,她这个妹妹还是年岁小,不懂人心险恶,像这种贪财怕死的老油条惯会欺软怕硬,以后指不定会作什么妖呢。
想到此裴泠对寒莹嘱咐道:“你去把今天的事告诉我娘,让她按家法处置,免得这老奴不长记性。”
寒莹点点头,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姐,你不是向来不管这些吗?”
“小丫头哪里这么多事,赶紧去。”
裴泠随口搪塞了过去,待寒莹走后,她的目光落在裴雨宁手里的书上。
“雨宁妹妹,你读的是何书?”
裴雨宁经过方才一事,心中的戒备少了很多,她上前递给对方,“无他,一本诗经罢了。”
裴泠接过去翻了几页,发现里面的内容她之前就在国子监读过,虽然隔了四五年的光景,但她当时因为背不出一首诗,挨了学督一段手板,对此可谓记忆深刻。
“妹妹,我房内还有许多别的书卷,你可有兴趣到我那去看看?”
裴雨宁听到后清澈的眼睛立马亮起来,她兴奋的声音都有些结巴,“可……可以吗,长姐?”
……
淡淡的檀香萦绕给书房里添了一抹芬芳,让人不由得静心凝神,两个少女正坐在书案边,一人手执书卷眉间带喜,一人则趴在案边吃着樱桃。
裴泠将樱桃籽吐到痰盂中,“雨宁,你这么喜欢读书何不禀明爹爹,让他送你去学堂,左右你现在年纪才十三,还可多学几年。”
裴雨宁放下书卷面露苦色,“长姐,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朝女子读书者向来鲜少,长姐能进国子监读书,也是承了圣上的恩典,我一个庶女怎敢奢求此生能入学堂,能于闲暇时光中窥得一文半字也就知足了。”
听到这话裴泠拿樱桃的手顿住,她从未思量过这么多,昔日她在国子监求学时,仗着前任祭酒是自己祖父,便无法无天,整日不是旷课就是惹是生非。
她从没想过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读书权力,也从没有了解过当下女子的困境,把她所享有的一切当成理所当然。
却不曾知晓有千千万万个裴雨宁正在无人处,渴求诗书而不得,只等到了年龄便要寻个婆家嫁过去,相夫教子,一生依靠他人而活。
想到此,裴泠生出几分愧意,为之前她的散漫逃学。
“雨宁,你以后想看书的话就来我这里。”裴泠目前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
“多谢长姐。”裴雨宁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裴泠摆摆手,正欲说些什么,思绪却被门外传来的笑声打断。
“小泠,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来人身着碧色掐腰素裙,步履款款,音容带笑,本是清丽素雅的长相,眼底细看时却多了几分精明算计。
裴泠红唇倏地绷紧,手里的樱桃被她无意识捏碎,鲜红汁液从指缝溢出。
白,语,欢!
这个贱人上辈子迎春宴上害她毁了容,还失了清白,乃是后来一切祸事的根源!
老天让她重活一世,她誓要让这个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怎么来了?”裴泠靠在椅背上,神情慵懒闲适,漫不经心地拿手帕擦着手,没给对方一个眼神。
“当然是挂念你的身体了,上次小泠你落水,可是把我吓坏了。”
白语欢故作惊慌的表情,殊不知裴泠早看出她的惺惺作态,正低眉冷笑。
“寒莹,还不快去上杯热茶款待白小姐。”裴泠朝外厅喊道。
裴雨宁见状识趣地告辞,“长姐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聚。”
裴泠也没多做挽留,待把人送走后和白语欢移步去了外厅。
不知为何,从刚才一进来白语欢就感觉她这个闺蜜跟变了个人一样,明明还是一样的穿着打扮,言语间却透出一股压迫的气势。
若不是对方还笑呵呵地给她看茶,白语欢几乎要以为推她落水之事败露了。
想起这事她就来气,明明当日她亲眼看着裴泠那傻丫头掉进冰湖,以防外一她还假借寻救兵之名去周边防止有人路过。
可没曾想裴泠竟然那么命大,一回来就发现被人救上来了,周边还围了一圈人,没人知道是谁救了裴泠。
若让她知道是谁坏了她的好事,她定不会让对方好过!
“小泠,近来身子可好些?听说你发了三天高烧,我都以为你要出什么意外了。”白语欢虽满腹算计心思,面上还端着关心好姐妹的模样。
裴泠注视着对方,脸上似笑非笑,“怎么会?语欢还活得好好的,我怎忍心留你一个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