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稍微喝一杯”,但银时喝得完全不比坂本辰马少。这个嘴上说不想喝酒要保养身体的家伙在碰了酒之后瞬间暴露了自己老酒鬼的本质,我还没来得及喝几口,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坂本辰马对着喝干了一排酒,拦着还没用,非要说什么一决胜负、让我别掺和,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奇奇怪怪的劲儿。
最后他俩双双抱着酒瓶子醉倒在桌上,脑袋砸在坚硬的桌板上的时候发出哐当两声响——没有晃荡出水声这一点让我觉得很不合理,因为我觉得他俩现在脑子里大概只有酒和水的混合物。
坂本辰马这样我不意外,原本应该是完美丈夫的坂田银时这个样子我居然也感觉很正常……大概是因为他失忆前就是这样不太靠谱的形象,这种形象在我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了,他失忆以后表现得积极向上我反而还不太习惯。
现在他们都醉成了这个鬼样子,没喝多少酒的我被迫承担了照顾醉鬼的重任。可悲的是我的潜意识里似乎已经很习惯这种情况了,下意识就伸手一左一右扛起了银时和辰马,熟练地把他们拖到了床位上:“行了行了,都别喝了,赶紧去洗洗睡了……明天早上还要起来工作呢。”
而两个醉鬼居然还敢反抗,一左一右趴在我肩膀上,含糊不清地说胡话:“这么早睡觉做什么啊!起来嗨!阿葵你也接着喝……嗝儿……”
“你也还喝……嗝儿……那我也一起……我也要和阿葵喝酒……还要待会一起洗澡……”
我习以为常地暴力镇压了这两个醉鬼,用被子把人卷得严严实实、不让他们乱滚:“现在去洗澡我怕你俩淹死在浴缸里……哦对,宿舍浴室没有浴缸,但是摔倒撞在洗手台上的几率也不低……乖乖睡觉,明天起来再洗。”
银时被卷在被子里,看我的表情像在看负心汉:“为什么这么对我……你难道不爱我了吗?正常剧情不应该是你贴心照顾我去洗澡,然后我们在浴室里先哔——再哔——”
“一身酒味,谁和你先哔——再哔——啊。”我嫌弃地把枕头塞到他脑袋底下,打了个哈欠,“真是的……弄得我自己没喝上几杯……好困。”
早知道我就应该先把自己灌醉,这样就可以等着别人照顾,而不是去照顾别人了……不过想想让这几个家伙照顾好像也不是很能放心,还是算了。
“啊哈哈……我也想和阿葵一起洗澡……”躺在另一边的辰马艰难地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毛球头蹭得乱七八糟的,像个蓬松的线团,“你可不能、嗝儿……只和阿金一起……”
我冷酷地无视了他,准备自己去冲个澡,让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醉鬼自生自灭接着嚎——我希望等我洗完澡出来他们也就嚎累了自己睡着,不然我就只能暴力敲击他们的大脑帮助他们入眠了。
最让人省心的反而是最早醉过去的假发小太郎,除了一开始说了几句醉话以外一直睡得跟猪似的。不过这家伙睡相真的差,睁着眼睛流口水不说,还整个人睡得都横过来了。我关好灯准备出去洗澡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踩在了他的头发上,一低头就看到了他诡异的睡颜——哪怕我胆子一向比较大,也受到了一点惊吓。
……能睡成这样,真有他的。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把他挪回了被窝里,用一样的方式固定好,觉得他像是一具在裹尸袋里死不瞑目的尸体。
尸体假发无知无觉地把下巴埋进被子里,小声咕哝了一句什么:“……轻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二天早晨,宿醉的家伙们果然都没什么精神。坂田银时的眼间距好像又变大了,眼神也像死了似的。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他也有点有气无力的样子,工作效率骤然降低。
看到他这样子,路过的工友都要大为震惊地多看他两眼,好像不认得他了似的。
就连工厂长也忍不住过来询问了:“……坂田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遇到了什么事吗?眼神好像不太对……”
“没吧。”我扭头看了他一眼,“挺正常的啊。”
“虽然好像的确发生了一点微妙的改变,不过我反而觉得这样的阿金更正常一点。”坂本辰马赞同道,“这样的眼神才像是阿金嘛!”
“完全没问题。”就连一向正经觉得应该努力工作的假发对他的状态也毫无疑问,“银时这样非常正常——”
工厂长和其他工友显然都觉得我们的眼睛有点问题,纷纷用看瞎子的眼神看着我们。
“抱歉,大概是因为没睡好……”银时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我会努力工作的。”
调整了一下状态以后,他似乎就又回到了原本在厂里的工作状态,组装的动作快得能看到残影,一做就是一排的just a way。
“这才像你嘛,坂田!”工厂长心满意足地拍拍他的肩膀,赞赏道,“大家都要向坂田学习啊!”
“新来的,你也是,”他朝门口招了招手,把一个一直站在边上一脸呆滞的黑发青年拉了进来,“赶紧进来学习学习,顺便打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