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大包抽纸和假发一起拖到了病房外的走廊上。
黑发青年的鼻子还淌着血,看起来相当狼狈,眼中带着几分难得的慌乱。
他站在走廊上,迅速抽出几张面巾纸,却不是自己擦,而是把它们按在了我的胸口:“怎、怎么了?!葵?你受伤了?!居然出了这么多血……!可恶!是谁干的!”
“你先把你脸上的鼻血擦干净再说吧……”我觉得他多半是还没睡醒脑子有点问题,把纸巾按回了他的脸上,“这不是我的血啊!是你自己流鼻血滴得到处都是……话说你真的没问题吗?上火会流这么多鼻血?”
桂呆了半秒,才茫然地接过纸,把纸巾塞进鼻子里,瓮声瓮气道:“主要还是被女鬼吸食了精气做了奇怪的梦……平时上火也不会流这么多鼻血……”
神他妈被女鬼吸食了精气……
我越听越觉得这个说法相当耳熟,灵光一闪:“你……不会是碰到了那个从电视里爬出来的小姑娘吧?”
“你也碰到它了吗?葵?”桂紧张地握住了她的肩膀,“那个幽灵太可怕了……居然突然就亲上来……她肯定是看我是武士,才想吸取我身上的精气!”
……不,大概不是因为你是武士,而是因为觉得你长得好看……
我在心里腹诽。
没想到那个小姑娘说的“漂亮大哥哥”居然是假发……虽说这家伙的确长相清秀漂亮……但熟悉他的本性以后听到“漂亮大哥哥”总觉得不太得劲儿——尤其是看到他现在鼻子里塞着两管纸、流着鼻血的傻样,哪里像什么漂亮哥哥哦。
想归想,我还是勉为其难地安慰了他:“别多想,那个小姑娘没有吸你的精气,她只是看你好看想试试亲吻是什么感觉而已,很正常的。”
“……你为什么知道……”桂凝眉看着我,若有所思,“你果然其实是已经死了,靠吸□□气才回到人间的吗……你是想暗示我自己也想试试吗?葵?”
他看起来有点为难,但还是坚定道:“如果是你想要吸取我的精气,我可以为了你……亲一下也……更多的也……只要能让你活着留在我的身边——”
我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他塞着两管带血纸巾的脸,冷酷道:“没有,不想,你才死了,去死吧!”
桂看起来反而更感动了。
“哦哦,阿葵,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在为我考虑吗?”他握着我的手,目光深情又感伤,“不用隐瞒我,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担心吸了我的精气会让我……噗呃——”
我忍无可忍地把他一拳揍进了墙里:“你他妈倒是听人说话啊混蛋!”
“唔唔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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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没有被吸走精气?”桂抱着膝盖乖乖坐在台阶上,表情依旧有些难以置信,“你也没有死,不是想吸我的精气来活下去……”
“没错,别脑补那些奇怪的内容了——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我坐在他边上,给自己拆了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
桂俊秀白皙的面孔上,一只眼睛的眼眶周围青了一片,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这样啊……也好……你不用那么辛苦地活着了……”
他说是这么说,我却从他的眼中读出了几分遗憾之意——果然还是打死他算了,留他这半条命也只会让我生气……
但我费尽千辛万苦瞒过土方先生把他从病房里捞出来可不是为了打死他的,所以我忍住了再揍他一顿的冲动,耐着性子问他:“所以你到底怎么回事?又是跟踪真选组成员才来的?”
“不是啊,我真的是来看医生的。”桂理所当然道,“最近吃荞麦面吃多了撑到了,医生给我开了药,让我住院休息一天。”
“谁信你啊,”我对他的借口嗤之以鼻,“堂堂攘夷志士的头子,居然会因为这种蠢理由入院?肯定是又在跟踪土方先生收集情报吧?找借口也不找好一点的——况且这间病房已经住满了人,医生没理由把你安排到这里。”
“医生是看到这间病房的两张床都空着才把我安排进来的,谁知道里面已经住满了啊。”桂一脸正直地纠正了我的说法,“而且我吃荞麦面吃到撑住了是有理由的——听说幕府的将军大肚能容、一顿能吃很多,为了证明我比他强,我当然要吃得比他更多!不信你摸摸看,还有点鼓呢。”
……为什么他偏要在这种地方较劲啊……
我被迫摸了一把他因为生活过分安逸而逐渐变得有点软的小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时间真是好一把杀猪刀,不光是白夜叉,就连狂乱的贵公子的腹肌和智商也被刀了许多啊。
……不,说到底,就连我自己的腹肌线条也岌岌可危……
不过他给的理由虽然离谱,但是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却合情合理,一点都不让人意外。我接受了他的说法,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好啦,我相信你不是故意跟踪土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