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颜老丈笑斥她没规矩,颜定则收拾收拾,带着三人出门去了。
目送四人有说有笑走出巷口,颜幻才算松了口气,转头对自家爹爹挑了个大拇指:“我爹不愧是在衙门中多年见过大世面的,这糊弄的,真的一样!”
惹得颜老瞪了她一眼:“你还说,慌慌张张跑来也不说缘由就让阖家陪你演,到底是如何……”
颜幻吐了吐舌头,将厨房门口的盛时行拉了出来,盛时行明白若是她说了自己的身份,难免要惹得颜老按品行礼,赶快执晚辈礼先拜下:“颜伯父容禀,小辈是非真的好友,亦是同僚,此番情急无奈请伯父陪我们做戏,是小辈的不是了。”
颜方在衙门中多年,看盛时行气度容止,就明白她出身定是不凡,赶快还礼道:“哪里哪里,小女顽劣,承蒙娘子照顾了……”
颜幻见盛时行这般身份,对自家爹爹敬执晚辈之礼,心中感念她真挚,赶快拉她起身:“哎哟,别在庭院里拜来拜去了,赶快进屋。”又对自家爹爹说:“爹啊,嗣音的确是我挚友,更是我上官,提携我的恩人,今日女儿可得好好跟您说说……”
颜家欢声笑语,安顿在城东颜家客栈“定安楼”的于天宁三人也比前一晚在野店安逸了许多,崔近道坐定看着于天宁笑道:“死活跟着人家到家了,看出什么了?”
于天宁微微一笑:“颜二娘子是真的颜家人,这就好查了。”
崔近道听了他的话,却是露出一丝忧色,正待开口,门却突然被推开,于天宁看到来人手中信笺的形制时神色一肃:“怎么回事?”
此时在颜家,颜幻忙前忙后地将盛时行的行李安顿在自己房内,笑着凑到她身边坐好:“我家乡下小地方,肯定没你家舒适,好在屋舍还算多,你且好好歇一阵子。”
盛时行转头笑看着她:“说出来不怕你笑,我倒是有点觉得这里像自己家一样了,或许就是你我的缘分,注定要你住在我家,我再住来你家。”
颜幻笑着点点头,又看到桌上的书信问时,盛时行露出一丝狡黠笑意:“我有位年兄在青州为官,我请他帮我查查于家到底有没有这位三公子。”
颜幻愣了愣:“嚯,人家还没走呢你就查上了,我还叮嘱哥哥晚上做东在定安楼请咱们几个吃饭……到时候你看到于公子就不心虚吗?”
说笑间,外间却传来颜定的声音,二人赶快迎出去见了礼,寒暄几句,颜定掏出一封书信递给盛时行:“那三位公子安顿下不久,似乎是接了一封信,只说是家中有事,留下这封信就离开了,临走托我带话,请你们有空青州相聚。”
盛时行心中奇怪,接过信看了,也不过寥寥几句道别,当下微笑谢过颜定,又道:
“有件事想劳烦伯安兄。”
“不劳烦,盛御史请讲。”
“定安楼人来人往,消息灵通,请仁兄帮我打听着些,近期雍宁关可有战事,或者什么大事发生。”
“好说,定县就在雍宁关下,平素多有为军之人光顾,这些不难打听。”
“有劳。”
颜定离开后,颜幻将盛时行拉到屋内:“你为何要我哥哥打听雍宁关之事?”
盛时行笑了笑:“你忘了太子殿下此番教咱们来查什么?那件案子,朝中许多人怀疑与雍州刘氏有关,却无明证,雍宁关……”
“对啊,雍宁关那位,不就是姓刘的……”颜幻恍然大悟,盛时行又道:“说起来,非真你自幼住在雍宁关左近,可见过那位长宁侯?”
颜幻摇了摇头:“长宁侯驻守雍宁关时,我已经去往京师读书了,不过我哥哥提起过,在他小时候有年逢定县大旱,朝廷的赈灾粮食未到,定县却已经粮尽,是代国公调了军粮,着那位小君侯亲自押了送来,才保住定县数百户性命,那时我哥哥去领粮食,远远看到过他,说那小君侯跟他岁数差不多,容貌像财神庙里供的善财童子那么好看,虽然面若冰霜,对百姓却很和气,亲自执斗给大家分发粮食,手下的兵个个人高马大,但对着他都不敢抬头说话,灾民们更是都像是见了神仙一样,无人敢喧哗。”
盛时行颔首道:“的确如此,代国公镇守雍州,不但城防固若金汤,官声也一向很好,故而此次太子才连调七位御史入雍州查勘此件大案,可惜竟一无所获,雍宁关是我大梁的边界重镇,与那案件或许也有关联,既然来了,咱们就先查一番,正好也寻找一下那脸上有痣的人犯,或许可以将两个案子一起破了。”
颜幻点点头:“我想到了,负责我家的周里正是在定县居住数代的长者,对各家各户都很熟悉,咱们可以先去向他打听一下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盛时行点了点头,又忽然想到:“可我暂时不想暴露身份。”
“那好办,去问问我爹。”颜幻带着盛时行往正屋跟自家爹爹商议此事,颜老略一沉吟道:
“不妨这样,既然那三位公子已经走了,盛上官就换个身份,四邻八舍都知道我家幻儿是往京师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