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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归(1 / 2)

前去黄泉之路前,我思来想去,仍是去了一趟南海。

观音仍如千年来一样,端坐于莲花之上修行。只是在我走至她面前之时,她忽而睁开眼,淡淡望向我。

她轻启朱唇:“三百年,想来上仙应当已经明白,上仙所求之物究竟为何,对待这六界又该如何了。”

我静静望着观音,我知晓,她明白我此番所来的目的,也明白她在等我自己去解开这一份心结。

“上仙,那孩子此生注定多劫多难。但他的命格中注定他此生是这六界之劫难,也是你之劫难。你二人虽然此生命数相克,可是也只有你能够化解他的劫难。”

我静静听着,那蒙在我心上三百年的困惑,忽然迎面而解。我顿感心中清明了些。

我拱手道谢,只身朝着黄泉而行,朝着白笙而去。

黄泉之路较于三百年前,似乎变得多了几分人气。路上没有了先前大片大片的血腥之气,就连奈何桥畔,都生出了皎洁如月的花朵。

我不知晓这三百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想来也应当是仙魔二界和平相处,故而魔界才有了这闲情逸致,来布置这曾被誉为六界中最可怖的黄泉之路罢。

那白笙应当在这片土地上,修炼的很好罢。也不知脸上的伤可曾好,身子还痛不痛了,还......会不会想着师父了?

一想到白笙,我的心便隐隐作痛,似是在应答着这份长达三百年的思念一样。

如同观音所说,我已然知晓我所求之物究竟为何,已然知晓白笙于我究竟为何。愈是心中清明,我便愈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寻到白笙,想要告诉他我心中所想着的一切。

可我瞧见的,却不是心心念念的白笙,而是那一袭红衣的女子。

蔓草似乎变得温和了许多,就连原先红衣上骇人的白骨,都已经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开的绚烂的彼岸花。而她周身所裹挟着的并非先前的杀气,而是温柔令人心悦的彼岸花香。

蔓草大抵是刚忙完什么事情,正在悠悠然朝着黄泉宫而去,猛的一个止步,回头便同我的目光重叠在了一起。

她有些吃惊的模样,却仍是极快地收敛起面上神色,分外冷静地紧紧盯着我。

她冷笑道:“未料得上仙已经出了无底洞,不曾祝贺,还请谅解。”

蔓草的口气极其谦卑,让我一时竟是有些不适应了。

不等我回话,她继续问道:“上仙此番前来,是来寻白笙,还是来寻相柳?”

我本意是为白笙而来,可在多年之后又听到了相柳二字时,心思猛的一滞。

蔓草面上扫过一丝讥笑,却又极快地收敛起来。

她笑道:“相柳死后被魔界所收。现今已回归原先魔尊其护法之位,还望上仙莫要再来干涉魔界之事了。”

蔓草字字句句说的诚恳,让我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方要打探白笙下落时,忽而远远地瞧见了那一袭蓝袍的男子,仍如先前为凡人时候的面容,却是让人倍感阴沉之气,让我竟是有丝丝冷意。

舜华直直望着我同蔓草,忽然间他突然朝我伸手,似是在呼唤我前去。

尽管内心万分拒绝着前去,可我的脚步却已经轻飘飘地踏着风,来到舜华身边。

当年塞渊于我身上下的那个诅咒,直至今日,竟然寻不到丝毫法子去解脱。

我直直来到舜华身边,他那冰山似的面容,忽然扯出一抹讥笑,我忙后退就要抽身离去。

我还未来得及从舜华面前离开,脚下用以掩盖的阵法却一下子变得透明、消失不见。脚下突然出现的,正是仙境的那一口堕入黄泉之路的古井。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黄泉之路,他魔界之人竟然将这盘棋,从我从无底洞出来便已开始算起。

我一直沿着往昔的记忆走过的路,却是步步通向了这一口古井。

失去了阵法的庇护,我的身子一下子被古井中的怨气紧紧扯住,任凭我如何挣扎却皆是无用之功。

我亲眼看着,看着那个我曾不惜为了他违背仙境规矩的那个男子,朝我伸出手,猛的一掌拍向我胸膛。

往日种种皆突然浮现脑中,人间初遇,到后来我做了这么多,连累了这么多人,做的种种之事,今日却是化为这胸膛一掌,疼的我张大了嘴巴,可双眸竟已无泪流。

星君的百年寿命,白笙所受的种种之伤,洛桑不惜同仙境为敌......这些所经历种种,我口口声声为了报恩,却是在不经意间,囚了自己、毁了他人。

这百年来的恩恩怨怨,也都该从这一掌了结了。

......

“裳华。”

“你的名字,就叫作裳华罢。”

......

身子笔直地从古井中坠下,这一具仙身,被古井中万年来的祟气不停撕扯着,吞噬着。

我甚至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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