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说纷纭。有人说,您对繁姐姐,原本就有情意,因此才会情愿被她抽了灵骨。”
孟山眠皱眉,吩咐道:“玉生,把多嘴之人找出来,割掉舌头。”
门外的玉生吓了一跳,应声说:“遵命!”
顾白樱有些紧张,攥着袖口,道:“是白樱多嘴了,坏了城主的心情。只是……”她犹豫再三,说:“若是您当真喜欢繁姐姐,也可以把她留在身边。她是我的亲姐姐,我也希望她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孟山眠捏着书页的手一顿。
“她随你处置。”他神情冷漠地说:“本座不再过问。”
顾白樱露出感激之色:“谢过城主。白樱一定会替姐姐找一个好归处。”
次日,碧悟台书斋。
顾春深坐在窗边,端详着闻随镜所赠的蜻蜓发簪。
离顾白樱和孟山眠的大婚典礼,只余二十日。二十日后的夜晚,闻随镜就会带她离开这里。
这样一来,她也能安全些。现在的孟山眠太过奇怪,已不是她能掌控的东西了。
思虑间,门忽然开了,玉生领着一群婢女鱼贯而入。他抱起拳,笑脸迎人,说:“顾大小姐,恭喜恭喜呀!”
他身后的婢女,个个端着锦盘。锦盘上,摆放着粉色喜服、头面珠钗、珠宝仙丹。
顾春深不能言语,疑惑地看着他。一旁的子衿也狐疑地看着那套粉色喜服,问:“这是怎么回事?”
玉生笑呵呵地说:“顾大小姐,您的好事近了。城主大人做主,将您嫁给了洛桑城的长老做侧夫人呢!”
一句话出,屋内的氛围便瞬间冷若寒冰。
顾春深皱起眉,用手提起那套粉色的喜服,目光逼向玉生,好似在询问真假。
玉生被她的眼光看得浑身发憷,尬笑道:“哎呀,这是好事,您怎么不开心?那位长老也是颇有威望。你做他的侧夫人,可比做个婢女要强多了!”
一旁的子衿纳闷至极:“哪位长老?”
玉生答:“孟令贤长老。”
子衿的表情立刻变得怪异起来:“他,他都那么大年纪了,还有夫人了……”
顾春深青春年少,嫁给一个年纪能做她父亲的长老为侧室。这样的事,对她而言,属实是羞辱。
顾春深寒着脸,一手掀翻了装着珠宝首饰的锦盘。那些珠钗镯子“哗啦啦”地落到地上,像是下雨一般,把几个婢女吓了一跳。
玉生看她这幅脸色,脾气也上来了,嘀咕道:“这可是城主的吩咐,你一个阶下囚,没有违背的余地!婚期就在今天,你好好准备着,晚上就过去洞房!”
说完,玉生拍了拍手,门外便被一群霜雪使把守住了。霜雪使们的身影,沉甸甸、黑压压的,像是不可逾越的高墙。
顾春深看着霜雪使把守着门口的身影,脸都要气歪了,双手握拳,抖个不停。
好一个孟山眠,她还以为他转了性子,善待她了,原来都是假象!
他竟然又想出这样的方法折辱她,让堂堂的星移宗少宗主,嫁给一个老头子做妾!
让她为妾,不如让她去死!
顾春深浑身怒火,咬牙切齿地盯着玉生。玉生被她看得浑身发冷,想起她挖人眼珠子、毁人容貌的传闻,赶紧灰溜溜往外跑。
端着锦盘的婢女凑了上来,对顾春深道:“顾大小姐,请坐下梳妆吧,离吉时不远了。”
顾春深恼火至极,拽起那套妾室的喜服,直接撕碎!
粉色的锦缎碎片飘落在脚下,婢女露出无措的表情:“哎呀,喜服撕了,这可怎么办?!”
另一个婢女安慰道:“快去拿备用的来。”说着,她又转向顾春深,哄道:“顾大小姐,您先坐下,奴婢来给您梳妆……”
哗啦!
又是一阵金玉落地的声响,那是顾春深臭着脸色,把婢女手里的珠钗打落在地。不仅如此,她还一脚踢翻了妆镜前的矮凳,冷笑不止,大有武力威胁的意思。
拿着珠钗的婢女,也来了怒火。
“顾大小姐,这可是城主的命令。你不过是个阶下囚,不感激城主,还在这里闹什么?”婢女生气地说:“就凭你,能嫁给孟令贤长老,已经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咔嚓——
婢女身旁的小木几,应声而碎。
顾春深一脚踩在木几的碎片上,冷冷地盯着婢女,浑身皆是杀意。
这样的杀气,让原本气势汹汹的婢女矮下了气焰,没有再多嘴,只是烦恼地看着满地的碎片。
那些用于婚礼的衣服首饰无一幸免,全都碎裂;屋子里的家什,也被顾春深拆得七七八八、一片狼藉。
几个婢女看着满地的衣服碎片,六神无主。
就在这时,门扇开了,孟山眠的嗓音不快地传来:“顾春深,你在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