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只是将神念附着在符纸上,所以,他做不了太多的事。
裴九枝知道她没救了,而且,她周身邪气缭绕,此事应当是妖魔所为。
云都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妖类了……
裴九枝打算先查探一下这姑娘的身份,他注意到她手上的薄茧,猜出她的职业。
如果是绣娘的话,她应当只是来云都做工的普通百姓,那些百姓大多都住在西城冬兰街一带。
裴九枝重新化作符纸青鸟,往他所猜测的方向而去。
乌素知道,这位死去的姑娘名为方秀芝,她来到她的家门口,敲了敲门。
她一手提着兔子灯笼,怀里抱着药包。
方秀芝的娘躺在床上,无力起身,乌素敲了一会儿门,见没人应答,便直接推门,走进院里。
秀芝的母亲确实是快死了,她都快感受到她濒死的阴阳能量了。
乌素的脚步声很轻,她黑白的身影在屋外飘过。
母亲在屋里唤她:“是秀芝吗?”
乌素答:“我是。”
“娘,我把药带回来了。”她的声线平静且柔软,仿佛一道拂过的轻软夜风。
秀芝的母亲病得太重,不仅听不出秀芝的声音,也认不出她的模样了。
她靠在床上,浑浊的双目垂着。
乌素在靖王府里做事习惯了,她做事很麻利。
很快,她将药包拆开,按照大夫写下的方子,将药给煎上。
小小的屋子里传来清淡的药香。
乌素到方秀芝的房间里净了身,使用了一点小小的法术把自己衣服上沾着的血迹洗净。
她觉得方秀芝给她的阴阳能量很多,所以,她做这事也格外上心。
乌素先是把方秀芝家里的院子给打扫干净了,然后她又将屋子给收拾好,最后是方秀芝的娘。
方秀芝为了赚钱,平时也没太多时间照顾她母亲,这老人躺在床上,模样狼狈,发丝凌乱。
趁药还没煎好,乌素将秀芝母亲抱了起来,为她更换了被褥与干净的衣裳。
乌素做这些事的时候,很沉默,她不嫌弃这里的环境脏乱,收拾物件的每一个细节都妥帖完美。
“秀芝,今日不累吗?”母亲问她。
乌素说:“不累。”
她看了眼咕噜咕噜冒着泡的药罐,对秀芝母亲说。
“娘,待会儿药就煮好了,我给你凉一凉,你再喝。”
乌素将秀芝母亲放在干净的床上,取来桌上的木梳,将她杂乱的干枯发丝梳顺。
她低眸,看着这老人面上深刻的皱纹,沉默不语。
“秀芝很久没有给我梳头了。”母亲低低叹气。
“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喜欢那些样式复杂的发髻,缠着我给你梳,我学了好久,但你已经喜欢新的样式了……”
“以前你乖乖地让我梳,现在我也乖乖地让你梳。”母亲说。
乌素凝眸看着她,为这老人将发髻挽上,她说:“好。”
“秀芝很讨厌我吧,如果不是我的话,秀芝不会这么苦。”
母亲说:“你背着我,到了云都,说云都厉害的大夫很多,一定可以治好我的病。”
“那些药,很贵吧?秀芝爱美,但你很久都没有穿新衣裳了。”母亲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
乌素张了张唇,她直白应道:“很贵。”
她替秀芝母亲将衣领整理好,药已煎好了,她承上一碗,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
“娘,等凉了再喝。”乌素说。
“好。”老人长长地叹气。
等药温下来之后,乌素喂她将药服下。
她环顾四周,确认周围的一切都收拾好了。
乌素打开门,方秀芝的心愿已经完成,她要走了。
她母亲在屋里急急地喊:“秀芝,你要去哪里。”
乌素没回答她,她离开了这里,走到半路,她才想起来自己带出照明的兔子灯笼落在方秀芝家了。
她没回去去,那位母亲叫得太急,但是秀芝已经死了。
不久之后,裴九枝也查到了方秀芝家,他推开院门,看到整洁的小院。
屋子里,还散发着清苦的药香,一位老人被照顾得很好,无措地躺在床上。
裴九枝摸了一下火炉上药罐,还是热的,而方秀芝,早就死在了那拱桥下。
他注意到在这房间的窗台上,放着一盏可爱的兔子灯笼,这是乌素落下的东西。
次日,回到靖王府的乌素懒懒醒来。
她听到外边的卫郦与李梦在讨论着昨晚发生在云都的可怕事情。
“就死在靖王府外不远处拱桥下边,血流了满地,真是太可怕了!”卫郦打了个寒战。
“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