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困苦,想到麒凰境,不免捏一把冷汗,飞鸢族向来爆戾,现在夺了权,麒凰境的生灵们,想必也是苦不堪言吧!’
忽地,一个熟悉的画面映入芨小荷眼中。
走在队伍最后,一位饿得骨瘦嶙峋的垂髫小儿,约莫着六七岁年纪,怀中抱着一只毛茸茸的黄毛小奶狗,紧紧跟在自己的奶奶身后。
黄毛小狗狗,那不是怒炙吗?
芨小荷上前去,叫道:“小殿下!”激动地伸出手摩挲着小奶狗的额头。
小男孩愕然:“姐姐!这是我的小狗狗,它叫菜黄,不叫小殿下。”
细细观来,确实它不是怒炙,眼下这只菜黄的确是条狗,完全没有灵气,也没有狼性。
“小弟弟,你的菜黄好可爱!”芨小荷收回摩挲小奶狗的手,失落地淡淡道。
小奶狗眨巴着眼望着芨小荷,芨小荷心叹:‘你要是怒炙就好了,看你活得好好的,他应该就放心了吧!’
‘他!’芨小荷倒吸一口凉气,这青天白日的怎会忽然想起那个忘恩负义,知恩不图报的恶狼。
芨小荷顿在原地,小孩已然抱着菜黄走远,渐渐融入人群。
是夜,流民行至一处小树林,便安顿下来,席地而坐,靠树而眠。
一天的奔波行走,这群流民,不,此时他们是饥民,个个都是饿的能吞下一整头牛的饿狼。
可他们无米果腹,忍着这天寒地冻和饥肠辘辘。
“哇”的一记小娃哭喊声,打破了树林中死一般的寂静。
“阿奶,阿奶,我的菜黄不见了,之前他就睡在我腿边。”
奶奶瞅了眼小娃的腿边,若有所思回神道:“睡吧!孩子!菜黄定是自己跑了,不想跟着你了!”
小孩继续嘤嘤哭道:“不会的,菜黄不会自己跑掉的。”
芨小荷正巧睡在这对婆孙头顶的树梢之上,忽而传来小娃的哭喊声。
一个纵身下了树,关切的问道:“小弟弟,快别哭了,发生什么事了,是饿了吗?”
小娃揉揉泪眼婆娑的双眼,呜呜道:“我的菜黄不见了。”说完,便又是“哇”的一声嚎哭。
四下的流民,各自沉睡,犹如什么也没有听见,或是淡漠的瞅一眼小娃,毫无上前安慰之举。
“姐姐,菜黄不会自己跑掉的,我抱着它走了一路,它舍不得离开我的。”小娃继续哇哇的直嚎。
芨小荷心道,小屁孩啊小屁孩,你还是太单纯啦!这些狼崽子,狗崽子。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哪会记得你的好,要想弃你而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她不就亲身经历了吗?
芨小荷俯身安慰道:“小弟弟,别难过啦,菜黄一定是去做它想做的事了!快睡吧!说不定天亮它自己就回来啦!”
小娃将信将疑的擦拭着眼角挂着的泪珠。
倏地,约摸着一里地外,传来几声小狗狗的惊叫声“嗷嗷······唧唧······”便没了声响。
小娃动容:“是菜黄,是我的菜黄!”
说完边朝那个方向奔去。
阿奶在他的身后竭力呼喊着:“回来,回来,别去!”
小娃根本不听,直奔二里地外!
阿奶也是饿得虚弱无力,呼喊了几声,便已是竭尽全力。
芨小荷见状,急切道:“阿奶,我去吧,我去追他,你且先歇着。”
“姑娘······”阿奶语塞,捂脸一瞬,老泪滑落。
芨小荷一路疾步追赶小娃,一里地外若有若无的闪烁着点点篝火。
火光越来越近,小娃冲上前去,猛地抓起火堆边,一块黄毛狗皮抱在怀里,更是哭得声嘶力竭:“菜黄,菜黄,我的菜黄!”
气喘吁吁的芨小荷迎头追上,看到这一幕,顿时后背一阵寒凉。
四个衣衫褴褛的猥琐男子,正围着一团篝火,篝火之上架着一只四脚兽炙烤着,血肉模糊,已看不清真容。
但从四脚兽的形态大小,以及小娃捧着的黄毛狗皮嚎哭的情形,不难看出,火上架着的正是——菜黄。
这群如恶狼般的人兽,竟要吃了菜黄。
芨小荷愤怒道:“你们为何一定要吃一只身无点肉的小奶狗,这太残忍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理直气壮道:“老子都快饿死了,难不成还要等它长成肥美的大狗,再吃这狗肉。”
芨小荷被这么一嘲讽,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个飞腿,把篝火踢了个四零八散,火炭扬到半空中,篝火架上的血肉模糊的菜黄一下落到了炭火堆里。
小娃不顾炙热的火炭,一把将菜黄的□□从火炭中捞出。
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见状向芨小荷围拢过来······
“姐姐,小心!”小娃大声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