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三人其乐融融地说着话,宋父踏进了书房便瞧见这一幕。
宋安年今日回府回得早,问了院子里的丫鬟,说是夫人和一双儿女在书房说话,宋安年就直接过来了书房。
宋清绯先瞧见门口站着的中年男子,着一身朱红色圆领袍,头戴乌纱帽。
留着一指长的须髯,清俊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浅笑。
看着父亲今日倒是罕见地回来的这般早,想来应该是刚从府衙里回来,身上官府也没来得及换。
“父亲”,宋清绯笑着喊道。
宋母和宋青澄听见声音,两人同时转过头也看向门口。
宋青澄许久未见宋安年,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向了父亲宋安年,伸出小手牵着父亲带着薄茧的,宽厚的手掌。
宋青澄将思念掺进了声音之中,“父亲”。
宋安年欣慰地抬手,轻轻拍了拍小儿子的后脑勺,朝着书房里处走。
王氏笑着,“今日回来得这般早,我见你官袍也未曾换下,是有什么事?”
宋安年温声解释,“今日丞相,说顺嘴了”
宋安年笑着摇摇头,在官场上只有上下级,自己也要唤父亲一声“丞相”。
王氏和一双儿女也跟着笑。
宋安年继续说道:“今日早上下了朝,父亲派姜青过来传话,让我早些处理完大理寺事物回府,他今日有事相谈。”
姜青也是朝廷官员,曾是宋丞相门下学生,如今在宋丞相手下做事。
“没说是什么事?”,王氏疑惑着问。
“没有说”
宋安年同样疑惑,只是早上为了避嫌不便去问,下午忙起来,也就忘了派人过去问。
王氏正想着能有什么事呢,府中许久不曾相谈过什么。
政事由宋温丞父子俩处理,府中大小事物如今大多交由王氏打理,两方不曾有交叉的事。
秋菊在门口传话,说是宋恒过来传话:宋丞相刚回府,让宋安年夫妇俩收拾收拾去前堂。
特别叮嘱了带上宋清绯一并过去。
宋清绯听到后,自我反思了会儿,应当不是什么好事,可自己也没惹事呀。
不对!
宋清绯贝齿轻轻咬着下唇,瞳孔微微睁大,心想:“那家伙,不会去向祖父告状了吧?祖父可从来没,因为我惹了事而专门批评我!”
不知道女儿心事的宋安年夫妇俩,也是相视地看着对方。
宋安年抬手捋了捋自己上唇的八字须,忽的视线看向对面坐着的夫人王氏,而后一脸不解地开口问:“这又跟绯绯有什么关系?”
宋母一向不太干预女儿的私事,一般发生什么事了,女儿也会同自己说,可最近也没听女儿提起,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出所料地,宋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宋安年回了房中,简单换了身常服,几人一同走去了前堂。
前堂之中,宋丞相换下了官服,一头斑白的发用一根简单的檀木簪子挽着。
头发在头顶齐整地盘成了一个丸子头,瞧着倒有几分书生气息。
宋丞相和宋老太太分别坐在八仙桌两旁的太师椅上。
夫妻两人身上同样穿着相同布料裁成的丝质长袍,宋丞相的家常私服乃是宋老夫人一手包办。
从布料材质到颜色,都是老妇人细细挑选比较,从不假借于他人之手。
两人此时不像是朝堂之上,舌战群儒的丞相与先帝亲封的一品夫人,倒像是略富贵些普通人家里的长辈老者。
宋温丞嘬了口杯中龙井茶,这是他从老家江南带来的喜好,茶中独爱龙井,爱河山唯念江南。
看见几人跨进了堂屋门槛,他将手中手中茶杯放在一旁八仙桌上,朝堂中央朝着自己行礼的几人摆了摆手。
声音清朗,“在家中无需多礼,都坐下吧。”
王氏拂开下裙,坐在了左排摆着的太师椅上,宋清绯也紧邻着母亲坐下,仔细留意着祖父的神情。
见祖父随年岁已老,却仍旧清瘦俊雅的面容,面上神色尚且平静,宋清绯才觉着心中略安定些。
宋温丞见人都到齐了,开始进入了主题,老丞相神色端正。
不过面对小辈,比在朝堂之上处理家国大事时,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亲近。
“今日喊你们过来,主要是关于绯绯的事。”,宋温丞停了下,一双烁烁的眸子看向了孙女。
话语毕,宋清绯听到自己被点了名,瞬间紧张了起来,纤细的手揪着衣衫下摆。
斟酌着声音问到:“祖父,不知绯绯又惹了什么事?
宋温丞听见宋清绯的话,心里门儿清,想必是绯绯这丫头又与人发生了争端。
宋温丞抬手捋着胡须,眯着眼故意板正地问道:“怎么了,绯绯是又惹了什么事是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