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岫也不管程行彧,把他晾在一旁,径自翻看着春宫图打发时间,打算等他走了再研究那册《经络穴位图》。
晚些时候,小丫鬟进来剪了烛芯,屋内又亮堂了些,可直到她把一本春宫册翻完,程行彧依然坐着不动。
云岫开始催促他,“早些回去休息吧,你明后日不是就要成亲了吗。”
程行彧皱起眉头,“你在赶我?”
为了大计,她云岫不得不忍,神色变换间立马找到借口,“不赶,是我看困了,要休息了。”
“那就伺候洗漱。”
他一声令下,屋外的小丫鬟一个接一个进来,端盆倒水拿布巾,有条不紊。
直到程行彧坐在床边后,云岫还在阵阵懊悔,早知她就早些睡下,明早再起来研究,怎会呆傻傻地看完一整册的春宫图。
吹灭灯烛,两人在床上平躺着。
程行彧的气息、气味萦绕在整个纱帐内,加上云岫又看了一整册的春宫图,脑子开始不清明,心思不宁静,那些画面、那些姿势仿佛就在眼前。
一时觉得过目不忘也不是件好事,她此刻清清楚楚地记得册子上的细节,甚至还能把主人公替换成她和程行彧,想入非非而不可止。
听着云岫不是很平静的呼吸声,程行程行彧唇角微提,故意侧身挤过去,面朝云岫,一手更是突然搭在她的腹间,惊得云岫手臂拂动。
他的声音清冽干净,低沉婉转,“睡不着?”
既然他也没睡,云岫也懒得再忍,凑近道,“贴贴?”
两人你侬我侬,仿佛回到一个月前毫无芥蒂的时候,云岫依偎在程行彧火热宽阔的怀里,那感觉既是甜的,又是涩的,因为再过两日他们就会分别,她的男人就要便宜别的女人。
心里隐隐一动,他们也曾踏青登高,围炉煮酒,同游庙会,放灯许愿……更如寻常夫妻那般同床共枕,相拥相爱,那些情感、那些经历,深入骨髓又刻入心扉。
云岫知道,不管她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她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程行彧,真的很和她的意。
鸡鸣三声,云岫才渐渐睡去。程行彧搂着她,听着她口中无意识的呢喃,无比满足,此生情与爱,他唯愿与云岫一人沉沦。
拥紧她,在额间留下一吻,柔情哄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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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程行彧大婚。
临光别苑却一如既往,没有张灯结彩挂红灯笼。云岫从宁姑姑那得知,婚礼在他处举办,这里除了她,不会有其他人踏足。
看着宁姑姑那张盈满喜悦的笑脸,云岫觉得挺讽刺的,毕竟第一次与宁姑姑相见,她也是这般喜笑颜开。
关于程行彧娶妻这件事,云岫前些日子既然想开了,那么今日就不会再纠结,自然也不会再给人脸色瞧。
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妥当后,如往常那般约着宁瑶去聚兴楼吃烧鹅。
小姑娘难得扭捏,“云姐姐,要不去城西喝羊肉汤吧?”
聚兴楼可不止吃烧鹅,云岫哪会愿意,拉着宁瑶就往聚兴楼奔。
这回好了,不止宁瑶不安,连暗处洛羽的心也跟着突突乱跳。
等到了聚兴楼,坐在二楼雅阁窗前吃烧鹅,看着楼下长润街上的迎亲队伍,云岫才回过味来,怪不得今日的宁瑶坐立不安,别扭得很。
“快来看,是景明侯世子娶亲了。”
“听说娶的是徐太傅家的亲侄女。”
“虽然只是侄女,又一直居住在贺州那边,但这新娘子可是贺州有名的才女。”
“贺州啊,贺州有钱呐,这景明候世子当真有福气。”
“就是啊,他母亲也是富贵人家的,再娶这么一位有才有名更有钱的妻子,这位世子爷真让我等羡慕。”
……
长润街上热闹得很,楼下的闲言碎语,云岫不想听也不得行,她就坐在窗边,百姓们的议论听得很清楚,更看得清如长龙般的迎亲队伍一路吹拉弹唱,还有身着大红色喜服的程行彧。
宁瑶不安地喃道:“云姐姐……”
自从云岫来到临光别苑,大伙儿都瞒着她,以致云岫至今仍不知程行彧的真实身份,如今被百姓的闲话捅破了,她怎么能不紧张,况且,怎么偏偏是今日被她知晓了。
云岫却摆摆手,不甚在意地劝慰她:“没事,你主子是世子爷才更厉害呢,虽然我做不成世子妃,但凭你主子对我的宠爱也还能得个侧夫人当当,再不济,一个外室也能享尽荣华富贵了。”
她吃着烧鹅,面上没有一点悲伤愁苦,一根筋的宁瑶看不懂,也猜不透,就只能在一旁陪着。
直到程行彧的迎亲队伍走完,云岫才揉着脖颈,对着宁瑶说,“瑶瑶,我这好像扭到了,帮我揉揉。”
宁瑶未做他想,利落起身来到云岫身后,在她肩膀处以适当的力道揉捏,嘴上还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