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栀璃鸢年>女生耽美>初恋>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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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 2)

长庚星开始在天空闪现,当夜幕尚未拉开时就在天边候场的月亮变得愈发明亮,皎洁的月光毫不吝啬地洒向这座即将入眠的城市。伴随着月色一起透过窗子的还有牌匾上的红色灯光,上面书写着“市立第三医院”六个工整的宋体大字。

此刻的医院大院里已无白天的喧嚣吵闹,加班到此刻的职工零零星星,他们行色匆匆,要在月光和路灯的光亮中赶回家去。九月里北京的晚上已经有了初秋的凉意,但这份凉意还尚未刺透一层薄薄的外套。医生们脱下医护服,穿回长袖外套,象征着身份的转变。当他们走出医院的大门,就仿佛结束了与病人的关系,再次成为了马路上形形色色的普通人。

这是苏晗来到医院的第二个夜晚。

夜晚,医院走廊里静悄悄的,偶尔听到走动的声音,那是值夜班的护士给病人换液、起针时穿梭于病房和护士站之间发出的脚步声。

可苏晗脑子里装的却不是这样的声音,他脑子里没有任何声音在回绕,有的只是一阵接一阵的头疼,像翻涌的海浪,每隔三五秒就狠狠地拍打一次礁石。每晃一下脑袋,这海浪就和海滩上的沙子混在一起,涨潮的时候把沙子往岸边带近一些,退潮时又把沙子往大海方向拉扯一些。苏晗的脑浆就像这些被海浪左右的沙粒,一会儿左右冲撞,一会儿前后上下拉扯,撕裂般的疼痛感一波接着一波,使得太阳穴两处的血管膨胀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起一落,仿佛随时都会暴裂。

苏晗在病床上不受控制地翻来覆去,床单和被子揉乱成一团,唯一听话的是他的左手。左手手背上有留置针,怕压更怕拉,稍一不听话,留置针蹭掉或者捅破血管,哪怕是再往深了扎进一两毫米,也会让他“噌”的一下把头疼转移到手上来。

外面月色静好,凉风习习,但苏晗的五脏六腑就像灼烧一样,一会儿像是吃了辣椒般汗如雨下,一会儿又像喝了高度数的白酒,不光热,还上头。

被子只盖了上半身仍未盖严实,胸膛以上都裸露着,双脚就像蹬自行车踏板一样,不老实,时而被盖住,时而露出来,循环往复停不下来。

突然间“啊”的一声,低沉的□□从喉管里发出最后却停在口腔中,听上去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但声音依然很小。苏晗极其不情愿地用右手抚摸了一下左手背——留置针掉了。他赶紧打开灯,按响床头的呼叫铃,等待护士的“造访”。床上一片狼狈,床单不光被他的汗水沾湿,还被他□□得皱皱巴巴,被子有一多半掉在了地上。

护士走后,连同留置针一并带了出去,苏晗的左手获得了短暂的自由。他再次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他听到窗外吵闹的声音,但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发烧产生的幻觉。直到门口传来了保洁员声音,说是要进屋清洁卫生,他才确定这一夜已经过去。

“进!”苏晗开口喊道,吝啬地绝不多说一个字。

医院里的职工,除了值夜班的医护人员,起得最早的就数病房里的保洁员了。不过还有一些更早的,他们是天未亮就在门诊楼外排队挂号的病人以及不少号贩子。专家号、主任号一号难求,大家就争先恐后地往早了赶,生怕“晚起的鸟儿没虫吃”。有些热门的科室,去的晚了连个普通号都挂不上,于是医院大院里就有了“万类霜天竞‘早起’”的宏伟场面,在医院里正式上班之前,这里像个早市一样,先小小地热闹一番。

夜里最后剩下的一点踏实觉被惊扰之后,苏晗再也睡不着了。平日里上班他都没起这么早!悬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针刚刚过了“6”的位置,但透过窗帘缝隙的阳光仿佛暗示他,此时已经到了医院里不成文规定的起床时间了。

苏晗双腿盘坐在床上,后背靠在床头,注视着昨晚被自己折腾得不像样子的床——被罩是湿的,枕头是湿的,屁股坐下的床单也是湿的。得亏床单浸湿的部分位于后背这一片,而不是大腿的地方,不然二十好几的人还被误认为尿床,这得丢多大的人啊!

他蹑手蹑脚走下床,拉开窗帘,整间屋子敞亮起来。这虽是一间只有十来个平方米的屋子,但一应俱全——有独立的卫生间,有简易的衣柜,床头桌上摆放着暖瓶,温度计,魔方,还有昨天吃剩的晚饭,床上除了被□□得不像样子的被褥外,还有两个水袋——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冰袋,只是早已被苏晗用身体融化成了和他体温一样的温水袋。苏晗将体温计夹在腋下,缓步挪动到床边,向后躺了下去。早已被虚汗浸透的病号服在他挣脱出被窝的那一刻就散发尽了热量,一番抖擞过后又变回冰凉,让他在倒下的瞬间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凉飕飕的风从后背通过脖子吹到了后脑勺。

把酒言欢本是一件惬意的事情,谁料想到酒后会犯急性肠胃炎。普通的肠胃炎吃药打针就能治好,谁料到苏晗却发起烧来。头昏脑热也不稀奇,谁料他一烧居然烧了一个多礼拜,吃药打针不见好,持续发烧有了加重的趋势,只好来医院检查。生态研究所的领导善解人意,给苏晗批下来不定期限的病假,这自然不是因为他多么受到领导的重视,相反,有他没他丝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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