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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2 / 3)

!”栗姬哭泣着。

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她只好拖着病体,到处找芊霞,边找便痛骂,这个死丫头去哪儿了!

啊——

芊霞这个死丫头,居然背着她,不说一声,沉塘了。

她瞧见池塘的尸体,吓得双腿发软,不敢直视,那莲藕似的小手臂,此时青一块,黑一块浮在水面,娇嫩的皮肤上面布满了淤泥,伴着血迹,正裂开一道口子,露出森森白骨。

许是人肉鲜美。

大冬天竟出现成群的蚊虫,叮咬那尸体上的腐肉。

似不久,尸体就要被啃食干净了。

栗姬真的害怕了。

她怕她我一天,也会死在池塘里,连个棺材都没有。

想到这里,什么争宠,都滚一边去吧!

栗姬边后悔边害怕,大声哭喊,叫唤着生命里最后的依靠: “荣儿啊。”

言毕。

栗姬光着脚,肆无忌惮地在雪地里跑,不怕冷也不怕丢面儿,更不在乎宫娥的嘲笑。

没过多久,她便重重躺下,躺在冰冷刺骨的雪地里。这会儿的冷,足以让她晕过去,可她没有晕过去,而是望着悠蓝的天,盯着将要塌下来的天空,许久。

十分钟过去,这才静静地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皇帝办公时,得知栗姬发疯,面容沉静,仿佛听见了一个毫不相关的消息。

后来,笔下的字渐渐变形。

良久,皇帝扶额,低声对常悦说:“把栗姬的事告诉废太子。”

刘荣得知母亲寻死,当下头昏眼花,没过一会儿,稳住心神,大步朝宫里走去。

却不料遇到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堵着门不让进。

刘荣头一次那么生气。

“您如今连个王爷身份都没有,就不要进宫讨嫌了。”

这奴才跟他说话,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嘴里吐出的声音又尖又细,足以证明他是个不男不女的阉人。

刘荣懒得跟阉人计较,径直越过。

没想到,这阉人竟胆大包天,拦在他面前不让他进宫,刘荣火气上头,出口就骂“该死!”,下一秒便从剑鞘里拔出半截寒光。

寒光恰好照在阉人的脸上。

难怪欺负人时总低着头,似遮掩什么呢,原来是个麻子脸,倒三角眼,生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

刘荣心想,这太监倒是对得起他生来就有的这副模样。

方才嚣张跋扈的气焰那里去了,现在惊恐万分做给谁看?欺软怕硬的人,他真不屑于搭理。

刘荣旋即收了剑。

无视太监,径直入了宫。

很快,刘荣在雪地里找到了母亲,抱起母亲,回到朝霞殿已是傍晚。

按礼法来说,他现在不能留下,要出宫去。

可母亲高烧不退,身为儿子的他,怎能放心离开呢?

于是递帖子上奏皇帝。

皇帝同意了。

他得到允许,便留在朝霞殿,守在自己母亲身边,连月亮比刚来时圆润许多,都未曾察觉,这时悄悄地问宫娥:“几时了?”

“寅时了。”宫娥说。

“母亲的高烧退了,我也该回府了,你要好生照顾。”言毕,刘荣忙起身要走。

宫娥提灯相送。

次日清晨,高烧退尽的栗姬从昏沉中醒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破口大骂,其次,便是是神神叨叨,唱大佛。

直到皇宫里正式下达诏书:废太子刘荣无功无过,让位贤德,遂封临江王,明日可携母前往临江。

…………

阿娇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这一次,她并未折断花草的根茎。

金潘儿似有些愁苦,哀怨。

她这不公平人生,连郡主这样的人物都无法做主。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像王娡那种抛夫弃子的女人,最后还能成为一个王朝的皇后,将来有可能成为一个王朝的太后。

阿娇对金潘儿的心是愧疚的,以至于多日来都未曾和她说过话。

因为不敢说,因为抱歉。

就连远在睢阳城的魏冲,她都不敢修书一封,解释刘荣为何被废。

刘荣是魏冲的侄子。

魏冲是刘荣的舅舅。

这个“秘密”从魏冲誓死跟随她开始,便永久尘封。

她答应过魏冲,帮助刘荣,护住刘荣。

可是她护不住一个想离开的,想放弃的人。

第二世与荣哥哥的初次见面,她便已经知道,像他那样心软纯良的人,就算年长刘彻二十岁,也斗不过刘彻。

刘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她至今还没弄明白。

她见过他身穿破衣服,装可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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