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天就知道读读读,达芙妮过了就是你了,看你以后当一辈子老姑娘,你还读什么!”
埃洛伊丝被弗朗西斯卡戳中了痛点,感觉烦透了。
“我出去透透气。”她说着就要离开房间,却被达芙妮拦住了。
比起叽叽喳喳的弟弟妹妹,身为大姐姐达芙妮给讨人喜欢,这个只比卡米莉亚小三岁的姑娘总能巧妙地在她的兄弟姐妹间找到平衡。
达芙妮一边低头搅拌着红茶里的蜂蜜,一边轻声转移话题:“萨克伏子爵小姐家的领地就在威尔特郡,她总是炫耀那里宜人的乡村风光。”
“伍德弗里尔小姐,”达芙妮抬起头,甜甜的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或许你能为我们讲讲?”
卡米莉亚心有戚戚地点头。要是有后悔药的话,她打死都不能让埃洛伊丝和弗朗西斯卡凑在一起,她恨恨地想,这两个向来不对付,十次有八次能吵起来。
话说,卡米莉亚是个十分善于讲故事的人,如果她想的话。
她既博学又风趣,明明描述的事物似乎随处可见,但是从她的口中讲出来的故事,却是那样的跌宕起伏,妙趣横生。
卡米莉亚花了近半个小时,说得口干舌燥,才把洛伍德婚礼的细节以及从威尔特郡到伦敦一路上的种种见闻叙述清楚,几个学生都听得津津有味。
“等我自由了,我是说妈妈和安东尼再也管不到我了,我一定得把这些地方都逛个遍!”格雷戈里发誓道。
除了祖宅奥布里,他从没去过伦敦以外的任何地方。
“小先生,那你得先完成摆在眼前的事情——你的拉丁文作业。”
卡米莉亚的神情严肃起来,她不打算就让他这么蒙混过关,格雷戈里的拉丁文已经糟糕到了令人捶胸顿足的程度。如果可以,卡米莉亚真不想他出门说是自己的学生,他会让人质疑她教学水平。
这并不代表她对这份工作有什么不满。
恰恰相反,卡米莉亚时常认为自己的教学生涯有些太过理想化。那些在其他家庭教师传说中粗鲁、任性还傲慢的熊孩子和家长,以及做不完的额外针线活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已故子爵的遗孀是位性子和善的夫人。除了合同约定的每年八十镑工资,每年圣诞节她都会再额外付给卡米莉亚二十镑,但从不对教学指手画脚。用她的话来说,专业的事情得由专业的人完成。不过,在某些风和日丽的午后,她很乐意邀请卡米莉亚到花园喝杯茶,聊聊孩子们的学业。
“如果这周内你还学不会基本的语法的话,我想有必要和布里奇顿夫人再喝杯茶了。”
卡米莉亚深谙不论哪个时代请家长对学生都有绝对的威慑力的道理。
格雷戈里闻言又是一僵——他以为这件事已经翻篇了,没想到家庭教师竟然给自己下了最后的通碟,这让他有了极大的危机感。
毕竟,这就像柄达摩克斯之剑,高悬在头顶之上。
好在布里奇顿夫人很快来拯救了他。
布里奇顿夫人简明扼要地宣布了这座府邸的男主人将要归来的消息。
因为父亲的早逝而过早担起家庭的重担的子爵先生,终于结束了他在牛津一再推迟的学业。
说起来,卡米莉亚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声名在外的男主人。
“好吧。”她想:“希望这位先生不要太过严苛,就像地里的朽木一样。”
要是这样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十九世纪初的英国,男性才是一家之主,父辈死后,连他们的母亲都必须退居一射之地,不再是家里的最高女主人,所有的家务都需交由继承人的妻子统筹。
布里奇顿子爵负责着全家的开销,他显然扼住了卡米莉亚的命运咽喉——工作前途和报酬。
她对子爵毫无了解,不得不严阵以待。
但他的姐妹们一定对她们的兄弟知之甚深。
埃洛伊丝整个人恹恹的,有些愁眉苦脸地靠在卡米莉亚身边。
“安东尼,讨厌的的安东尼要回来了。”她嘟囔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学他的那些好朋友摆足了排场,让全家的仆人都出去等他。”
接着就像为了验证她所言非虚,一个陌生的仆人匆忙闯进了起居室,“先生,小姐们,子爵大人即将到达格罗纳夫广场。”
靠街的那扇落地窗前挤满了布里奇顿家的孩子,卡米莉亚透过缝隙瞥见门外停着好些马车,大包小包的行李从车上卸下来,正门厅里搬。除此之外,不时还有仆人们在门前走动,偶尔高声争执几句,在门的两边排成了规整的队列。
卡米莉亚正探头看着,手臂一紧,被埃洛伊丝拉着出了起居室,她可不耐烦呆在这儿看安东尼自导自演的盛大回归仪式。
“我看过你写的《茱莉亚旅店轶闻》了,茱莉亚小姐可真厉害。”
卡米莉亚心里一惊,冀希于做家庭教师积攒的薪水来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