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恍然大悟。
“妖妖!杨素瑶!”
那天晚上月色正好,在路灯下,我对沈源讲:
“我们好像在池塘的水底,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
沈源回道:
“我的心跳得厉害,真有一种做贼的甜蜜。”
都是绿毛水怪里的词,我明白,妖妖是绿毛水怪的女主角,但是我不知道沈源是否在向我暗示,我也是他的女主角。
我小的时候在林嘉木家里看海的女儿,我很不喜欢。上初中之后,石今家里有一整面墙的书架,我抽出了那本绿毛水怪,我懂得陈辉和妖妖是灵魂伴侣,但是灵魂伴侣最终是不能在一起的,我暗暗揣测,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妖妖真的像陈辉嘴里说的那样吗?还是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得不到的女人的极致浪漫化的想象,以至于把那个本来应该平庸的女生塑造成了他的精神伴侣?
这时候,我的头开始痛,护士端来了一份厚蛋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我的头很痛。”
“很正常,你的记忆像洪水一样往你的脑子里钻,那是正常的,用不了多久,你脑子里那些痛苦的记忆就会消失,只留下美好的东西。”
“什么是痛苦的?什么是美好的?”
护士不说话。
“我今天回忆起一群人,他们叫我丹丹,丹丹是我的小名吗?”
“这段回忆就是痛苦的。”
“不,一点也不。”
“你记得你的丈夫吗?”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那个跟我谈王小波的温柔男孩子。
“你的丈夫对你很好,你傍晚见到他就知道了。我从没见过对妻子那么好的丈夫。”
于是,我就期待着,期待着快点见到他。
脑子里还是断断续续有回忆进来。
我看到我被一个中年男人抱上床,衣衫尽褪,我的泪水混杂着他的喘息声;我看见一个女人站在我的床头,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我看见太平间里一具惨白的尸体静静地躺着;我看见一个大男孩哭着拉着我的手,我拒绝了他的拥抱...
回忆,真的是很痛苦啊,我的脑袋又开始痛。
窗外的太阳斜照进我的房间,金光灿灿,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护士敲了敲我的房门,跟在她身后的是个五官深邃身形高大的男子。
我认得他,他是我回忆中的欧澳生,只不过少了三分痞气,看起来稳重成熟了许多,他的手里拿着一束小洋菊。
“夫人,您的丈夫来了。”
噢,原来他不是沈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