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沈源,你毕业后有见过毕丹吗?”
沈源愣了愣,摇摇头。徐清自顾自讲到:“她像消失了一样,我问了一圈人都没有她的消息。”“那梁婧问过了吗”“问过了,高考后那个暑假本来还是联系着的,后来某一天就断了联系,所有关于她的联系方式都似乎失效了。”沈源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好像没什么话可说。徐清见他不讲话,就拍拍他的肩:“那我先去门口看看,给来的人指个路,好多同学第一次来这儿吃饭,还不熟悉。”说完还没等沈源反应就离开了。
同学会的布置是由徐清亲手操办的,毕业四年也正逢大学毕业季,陆陆续续都有同学回来一阵,又准备各奔东西。徐清从高中起就爱组织班里的聚会活动,四年过去了,她还是那样爱交际甚至更得心应手。
其实场面是热闹的,不少同学毕业后还是一直保持联系,见面就坐到一堆,聊着各自的生活。文科班里还是女生偏多,不一会儿来席的女生就找到了自己的组织,不时发出刺耳的笑声。她们的变化很大,沈源一时之间并不能认出其中大部分人。班里的男生都还未到场,沈源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身子斜向那群往日的同学,眼前欢笑声拍手声伴着耳饰的碰撞裙摆的交汇让他有些恍惚。
恍惚之间他想到了毕丹。毕丹是班里唯一一个外地来的学生,常年住宿,顾老师对她很照顾。她成绩很好也很安静,班里的同学但凡是有点小麻烦她都会帮忙处理,大家都挺喜欢她。印象中她好像不怎么爱吃晚饭,晚饭的时候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做题,有同学来问题也会耐心去讲。因为不爱吃晚饭的缘故所以也长得清瘦,却与她清秀的长相相得益彰。
沈源有时觉得她长得很像一幅水墨画,十分清淡又十分舒服。像这种女孩子在校园里大概都很招男孩子喜欢,只不过有的人的喜欢明目张胆,有的人小心翼翼。沈源就属于后者。
“顾老师来了!”徐清的声音刺到了他的耳。抬头望去,顾老师还是像高考那天向他们挥手告别一样打着招呼,大家都纷纷站起身来寒暄。顾老师一一询问着大家的情况:“赖琴现在不错啊,都考上编制了!”“刘济深现在在哪啊?怎么没见着——噢,海外做工程了,真是不错!”询问一圈之后,大家也就都了解了各自的情况。最后,顾老师淡淡地问了一句:“还是没有毕丹的消息吗?”众人摇头,顾老师也就不再多问。高考出成绩的那一天,顾老师一个一个挨着打电话询问成绩,每个人的电话都是通的——除了毕丹。顾老师也就大概猜到了她考得不好,但再怎么着,也不应该就这么断了联系,老师高中三年那么照顾她,心总归是有些寒的。
同学聚会很快就在觥筹交错中结束了。沈源走向门口时,徐清叫住了他:“沈源,等我结个帐,我们一起走吧。”沈源便站在原地,看着徐清熟练地在柜台结账。她一袭白裙,妆容淡雅,完全不似高中时的假小子,令他感到陌生。他又想到毕丹了,她如今又是否变得浓烈?结完账后徐清向他走来,看他盯着自己,背着手笑着问:“怎么?是我哪里不对劲吗。”沈源看向别处:“没有,只是觉得你变化太大了。”徐清示意他向前走:“人都是会变的,今天来的同学也大都如此,只是你没有变,所以才会觉得我们变化太大了。”沈源没有接话,只是向前走着,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作何回答。徐清见他没接话,又说到:“今天毕丹没来,你很失望吧。”沈源愣住,看向她,徐清又继续说着:“你对毕丹的心思,别人看不出,我还是有几分肯定的。”沈源道:“我对她,没有什么想法。”徐清见他不肯承认也就不再继续聊下去,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气氛有些尴尬。良久过后,徐清停住,沈源转身看她,她问道:“那你对我有没有什么想法?”沈源不语,徐清便豁口一笑:“开玩笑的事,你也当真?”
徐清其实知道早就知道沈源对毕丹的心意。最初她也是不知晓的,只是后来有一天……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体育课上忽然轰隆一声惊雷带来了瓢泼大雨,也为正为燥热和劳累烦闷的学生带来了回教室休息的机会。那时还像是假小子一样的徐清伴着欢呼小跑到了教室,她回到教室第一眼就是看向沈源的座位——雨滴混着汗水顺着沈源的脸颊不停地往下滴,她想笑笑沈源的狼狈顺便丢包纸给他以显示自己对他的关照,还没动手却发现沈源的目光一直聚焦在窗边。徐清转头去看,沈源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正在擦脸上水痕的毕丹,再转过头去看沈源,却是收起目光开始用校服擦起脸上的水了。徐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东西却又模糊不清,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火来,狠狠地把桌上的纸巾扔了过去:“哎,用这个擦啦,别糟蹋校服了!”说完便大步向外面走去。沈源倒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好脾气的他还是轻轻地把纸放回到了徐清桌上。
自那以后,徐清就开始频繁地观察沈源。有的时候是在放学的时候,沈源会走在毕丹身后隔两三个人的地方注视着她,有的时候会在自习的时候突然抬头望向毕丹的座位,会看毕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