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要闻风而动了,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唐小虎把黄瑶抱在怀里,遮住那残忍的一幕,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他的手上全是灰,摸在黄瑶头上有些脏脏的,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也知道自己该停下来,但唐小虎无法克制自己。
他放弃了,笑道:你做得很好,瑶瑶。
黄瑶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的心跳声,充满了快节奏的律动,她握住他的手掌,温柔地询问:我可以要个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唐小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黄瑶不说话,轻轻摩挲着唐小虎的手掌,手掌上面有砂石,有灰尘,还有磨破的血丝,她低头,轻轻地亲在他的手心里。
粗粝的掌心接触到柔软嘴唇的那一刻,唐小虎犹如被电击般大脑短路,他想说什么,但黄瑶手指轻抵在他的嘴唇上,示意他不必开口。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虎叔叔。
黄瑶直视他的眼睛。
刚才的事情让我意识到,我不说,你也会装成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就一辈子都没办法告诉你我想说的话了。
黄瑶笑了,像小鹿一样温柔的眼睛里带着阴险与邪恶,语气里带着几分欢快,几分积怨,几分痛苦:我怎么能一个人背负这种禁忌的感情呢?
她要将这过去四年的债都讨回来,谁都可以不要她,只有他唐小虎不行,是他种下的种,凭什么只有自己承受业果。
黄瑶放下唐小虎的手,靠回他的胸前:唐小虎,我要你记得我,永远记得我。这就是我要的奖励。
她闭上眼睛。
他们打破平静,他们打破平衡,禁忌和痛苦是命运的附赠品。在这场余波未平的战争中,没有人能得到解脱,没有人能重新开始。
## 10
黄瑶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陈书婷。
她眉眼里全是担忧,见到黄瑶醒过来立刻关切地摸摸她的额头,柔声问:瑶瑶?瑶瑶?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黄瑶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黑白线条织成的各式各样的麻花团,不仅头疼,身体也疼。
她呼吸间还能闻到硝烟味,还有唐小虎身上的烟味。
唐小虎。
她强撑着坐起来,顾不上肌肉和神经之间传来的疼痛,折磨得她五官都变了形,她眼巴巴地看看门外,又看看陈书婷:妈妈,虎叔呢?你看到虎叔了吗?
他,他好像受伤了,我看到好多血,有人开枪,他一直保护我。黄瑶语气里难得有急躁:他怎么样了?
陈书婷不停地安抚黄瑶,轻轻拍打她的肩膀,抚摸她的头发,唐小虎在警局里被拘留,外面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和高启强接到被袭击的消息后,立刻从泰国飞回京海。
小虎没事,他也在休息。陈书婷轻拍黄瑶的背,让她平静下来。
我能去看看他吗?黄瑶眼眶红红的。
不能。高启盛从门外推门进来:不仅不能,你还要接受检查,然后去警察那里录笔录。
陈书婷回头瞪了高启盛一眼,表情里全是不悦,高启盛径直走到黄瑶病床前:你最好现在好好想想,你怎么跟警方交代。
我交代什么?我做了什么吗?我是受害人,我被追杀,我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用枪差点打穿腿!
与其说我做了什么,不如小叔叔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吧。
黄瑶怒目圆睁,与高启盛对视,如山洪般的不安冲破了她的心房,下一秒理智之瓶浮上水面,黄瑶冷笑:至少虎叔还保护了我,小叔叔呢,当时你又在哪里。
高启盛的表情一瞬间凝固,怪异的静谧流淌在房间里,阳光打在高启盛脸上,半明半暗,他的目光在黄瑶脸上巡视良久。
片刻后,他的视线扫过黄瑶的耳际,她的耳朵微微颤动着。
妈妈回来了,讲话都硬气了。
高启盛冷笑: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恶人是吧,只有你虎叔是好人,我就应该被一枪爆头躺在坟墓里,不该出现在这里。
陈书婷正欲停止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时,女警敲门进入:黄瑶是吗,现在可以做笔录吗?
她想张口拒绝,黄瑶却先出声了:可以。
那你跟我来一趟。
黄瑶下床,小腿上裹着绷带,手臂上也缠着纱布,脸色苍白。
她擦过高启盛的身边朝外走,脚步虚浮,摇摇欲坠。
医院专门辟了一间办公室给她们做笔录用,黄瑶坐在桌子前,鼻腔里终于不再是硝烟味,只是这消毒水味也不怎么好闻。
她望着对面的女警官,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自我介绍。
我叫黄瑶,我是……黄瑶停顿片刻:我是高启强的养女。
发生了什么事?说具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