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跑的青年也下意识凑近了我的耳边,低声回应,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吐槽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声说话。”
我立刻嗤嗤笑了起来。
“反正我一个人住,降谷同学随便坐,公寓比较小,我去给你泡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我说道。
“稍等。”降谷零出声喊住我,“介意我到处看看吗。”
诶——看不出来降谷同学还挺、挺不拿自己当外人的。
在我微妙的目光下,他意识到我误会了什么,无语几秒后,正色解释道:“我打算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的设备。”
“啊,当然。降谷同学随便看。”
等我泡完茶从厨房里出来,在室内找了一圈没看到金发青年的身影,于是往阳台方向看去。
“……嗯对,今晚不回宿舍了,麻烦你帮我和教官说一声……具体明天回去再解释……”降谷零不太真切的声音隔着玻璃门传来。
青年转身进屋时,正好和我对上了视线。他很快反应过来,露出一个微笑:“茶已经泡好了吗。”
“啊、嗯,家里只有红茶,不知道是否符合降谷同学的口味。”我一边回应道吗,一边想,他好像不知道阳台隔音很差……
“敬语就省略吧。”
“那就‘降谷君’?”我抿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地念出这个称呼。
“嗯,梢。”他自然地回答道。
Ko tsu e,简简单单的三个音节,为什么对方念起来就这么悦耳呢,因为他请了更贵的声优吗。
脸颊有点发热,我强作镇定道:“嗯,喝茶吧。”
我们在茶几边坐下,默默品茶。
时间大概过去了几分钟。
“对了……”
“那个……”
降谷零和我几乎同时开口。
“你先说。”他立刻补上,怕再次和我撞车似的。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降谷君有在房间里找到什么可疑设备吗。”
“我仔细检查了一遍,如果没有疏漏的话,公寓目前很安全。”虽然这么谦虚地说着,他的话中却带着令人安心的笃定。
“那太好了。”我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降谷同学…君,刚刚想说什么吗。”
青年闻言,收敛了表情,严肃地说道:“刚刚在玄关前,你不应该说你目前独居。”
“……”
这人好龟毛哦,简直像我爸爸。
“嘁,嘴上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跟着独居女性回家了。”我撇撇嘴,“如果连未来的警察都不能信任,这个国家才是真的要完蛋了。”
降谷零梗了一下,语气明显变弱:“倒不是说警察不能信任……”
“啊……”我想了想,才继续说道,“那就是,降谷君不值得信任……的意思?”
“……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被连续攻击的青年终于缓缓拧起英气的眉毛,“明明是某人一通电话,我才特地大老远赶过来——”
他突然住了嘴,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似的而变了表情。
“每一个国民的请求,零君都会这么严肃对待吗。”我手掌撑着下巴,手肘搭在茶几上,有些紧张地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试探道。
***
拥有无害外表的梢此刻呈现出了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有着进攻意味的前倾姿态,降谷零则盘着腿,下意识地微微向后仰了一点。
进门后就脱下了外套的青年目前只穿着一件T恤,单薄的布料因后仰的动作贴紧了年轻的躯干,勾勒出精瘦的腰线。
他感到了些许局促地抿了抿唇,但很快镇定地说:“原则上来说是这样。”
“‘原则上来说’啊……”梢缓慢地眨眨眼,重复道,“那么,零君今晚可以陪陪我吗,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有些害怕
——请你把这个当做一个国民的普通请求好好考虑一下。”
这或许是一个普通国民的请求,但肯定不是一个国民的普通请求,降谷零心想。
“我们警察学校有规定,原则上来说,不能夜不归宿。”
众所周知,原则上不可以的意思是,可以。发觉自己又用了一个“原则上来说”后,他略微有些懊恼。
“哦——这样。”女孩面上流露出掩盖不住的失望,恢复到了之前闲适的坐姿。
青年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偶然间在她撩起头发时瞥见了躲在下面通红的耳朵。
再联系到之前聊天时对方那些偶尔冒出的不解风情的反应,不难推测出她一片空白的感情史,降谷零无奈地想到,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
“Wait,Wait。”树理抓住自己的头发,露出成龙不解的表情,“你不是自称母胎Solo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