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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3 / 5)

“行啊,你有本事明天就去打工!你到时候可别怂,怂了我瞧不起你。”这还是我的妈妈说的,她也扎到了我。

我爷爷说让我去实验,他说他有退休工资,够我花。我的奶奶说上学要和孩子商量。叔叔和小瑞也来劝。

可那时候我被情绪蒙蔽了耳朵,这些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我爸妈要逼我去那个破烂吞钱的实验。一点儿也不考虑家里的实际情况,还怪我,又烦又气。

我在情绪顶峰的时候冲出门,不讲丝毫礼貌的擅自离桌,丢下一桌子人,去餐馆门前吹风。

接着小瑞也出来了,把我的外套拿给我和我一起吹风。

他没怎么劝我,只安静的陪我吹风。

等到我情绪稍微冷静下来,我倒不好意思他陪我吹风。我让他先进去吃饭,我自己再吹会儿风冷静冷静。

内心再理性,我还是会一脸不服气的蹲在餐厅门口的空地上。

晚风倒也真是冷,我蹲在地上随手就开始欺负一家小草,不知道一不小心把谁的脑袋拔掉了。

旁边立着半块废弃的瓷砖,里面映出我的脸,我还是一点儿也不会隐藏情绪。

我独自在门外,耳边贯着时不时的鸣笛声和吃饭的欢笑声。越来越冷静,越来越反悔。只反悔顶嘴太凶,不反悔顶嘴。

面前的是冰冷的道路和黑透的天,身后是氛围融洽的聚会,连灯都是泛着柔光的暖色调,这时候路灯和月亮又算什么呢。我试图从嘈杂的声音中辨别出我熟悉的声音,却隐约听到蒸汽愤怒的声音,我疑惑着站起来,转向那家餐厅。

我听着那催命般紧急的蒸汽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心中隐隐不安。

我就在那儿站着疑惑了半分钟,足足半分钟,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在黑夜里耀眼的火光。扑面而来的热气将我的头发吹向后方,我的外套外摆被吹得似在翻涌,火光将我发白的面庞映成橙色。

梦里的我眉头紧皱,双眼被火光占据,热浪惹得我的双眼发红。我刚要冲进去,眼前的楼就塌了。

一声巨响后是断断续续的水泥块落下的声音,翻起的尘埃压倒式的向我席卷而来,我下意识闭上眼,双眼酸涩。却在现实中睁开眼。

从梦中醒来时,我仍旧规规矩矩的躺着,只是拳头紧紧握着,泪水顺着我的眼尾润湿了我的头发和耳朵,我还一如在梦中,呼吸急促,心绞痛。

过了将近两年,我依旧会忍不住呜咽。

现在是凌晨三点,我盯着天花板看的出神,我知道那儿是一朵暗纹的玉兰花,即使那儿是一片黑。

我闭上了眼,细数我做的一桩桩错事。

我没有睡着,起床的时候大脑也还算清晰,没有什么熬夜后遗症。

只是我照镜子的时候,发现我的脸变了。

我的脸不该是这样的,我记得是有点儿肥,嘴角不是带着笑就是带着些无奈。我摸着我现在没有一丝赘肉的脸颊和突出的下颌线,这是我之前梦寐以求的。

我想起舅妈前几天说让我多吃些饭,她说我晚上盖着被子睡觉几乎看不出有人,薄的像张纸。

难道这是我妈妈送我的礼物吗?她之前总嫌弃我,说下大暴雨我也不用怕,哪怕家里淹了我肚子上还有三层游泳圈。

只是我妈妈送的终究不是我的,那张脸上没有我的影子,没有我的过去,我觉得陌生。

离舅妈一家起床还早,我又回到了卧室,斜跪在地板上。我戴上耳机,伏在床铺上,整张脸埋在我的臂弯里,闭眼听之前不小心录上的电话录音。

“乐乐,你今天中午吃饭了没?”我奶奶问。

“我吃了,我下的面条。”我其实没吃。

“姐姐骗人,家里根本就没面条。”我弟弟在电话的另一端戳穿我。

“嘿,你个小坏蛋。奶奶,家里有泡面,我下的泡面。”我狡辩胡扯。

“行,吃饭了就行,今天你爸妈带着这个小家伙逛庙会,你弟弟还给你挑了个气球。”我的奶奶忍不住笑,“他说不给姐姐买姐姐要抢他的玩。”

……

录音结束的时候,是我的世界最宁静的时候。

因为我半分钟的无作为,这些鲜活的人都被我搞丢了。

我的眼泪这次不和我打招呼就擅自跑出来,其实大多数的时间我已经可以控制住我的泪水。除非,除非像现在这样。

协助我舅妈做早餐,打扫卫生这些,我一直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虽然我之前也做家务,但我爸妈他们只说要是心疼他俩就来帮忙,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频繁的心疼过他们。

今天下午我舅舅正好有时间,他说开车送我去学校。他只给我留一句话,说我一定要把他的家当我自己家,钱不够了要提,有什么事都可以和舅妈讲。

如果说我在舅舅家是文静,那到学校大概就是冷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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