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凌上前推开门,“吱呀——”一声,在这夜里格外挠人。
“啊哟,我这么厉害啊。”她故作惊讶,话语里带着江南口音,往里头走。
叶岑潇跟在她身后,继续道:“你早就知道那个男人的存在了,他蛰伏着,可以在关键时刻咬你一口。但你随心所欲,平素根本不在乎道德伦理,所以你定然是马上要做什么计划,而这个计划怕他搅乱你的事,因而怕夜长梦多,想早点处理掉。”
陈霜凌猛然回头,撞在叶岑潇下巴上。
她咯咯笑,微动的头发像夜晚小舟划入湖泊泛起的涟漪一般柔顺:“真懂我啊,叶岑潇,要不是打不过你,我一定现在就杀了你。”
“正是因为笃定你不敢杀我,所以我才会说这些。”
又一次陷入寂静。
“哈哈哈哈哈哈……”陈霜凌又开始笑起来。
伴随着的,还有叶岑潇响起的冷淡声音:“你这几日常常出入那些秦楼楚馆,是为了在这种乱地,解决掉他。”
“这些是红绫告诉你的吧?”陈霜凌指尖拂过耳侧的头发,眼神幽幽地越过叶岑潇,像一柄淬了毒的剑,刺向红绫和云舒。
“但我没杀他。”
红绫恭敬站在叶岑潇身后,却也敢于直面陈霜凌诡谲的容色。
“为什么?”陈霜凌神情慢慢冷下来,“因为叶岑潇?”
“不。”她喉咙干涩,“是因为,他死了。
在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巷子里断了气。”
陈霜凌似乎更冷冽了些,但很快,又重新将笑意覆在脸上,轻柔道:“这样啊。是谁做的呢?沈家么?”
云舒全程大气也不敢喘。她先前只觉得陈霜凌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沈家,寄人篱下却安然无恙,那是聪颖的,今夜听了这一场,原来她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个。
不过……为什么陈姑娘要叫她来听这个?
一个阴森的想法冒进头脑,她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云舒。”陈霜凌淡淡开口,吓得云舒踩断了落在地上的枯枝。“咔”的脆响声,惊起树上的鸦雀。
“主子……”
陈霜凌扶她起来,在叶岑潇和红绫二人的目光下,笑意绵绵:“近来你在沈府,气色好多了。”
云舒顺着她的裙摆将视线向上,殷红的衣裙在黑夜里像坠着墨,压抑又深沉。
她的声音在云舒头顶压着:“能告诉我?在沈府用了什么好东西养着吗?”
凛冽的香气倏地近了,陈霜凌的发丝垂落在云舒耳畔,她弯下腰,手臂搭在云舒肩上,笑吟吟地飘出一个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