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想借公主之手让臣女成为线人?”
姜寒月对此颇为排斥,“皇位之争不该将公主卷进来。”
沈元若没有在夺嫡当中帮着哪位皇子,未来无论谁继位她都是铁板钉钉的大晋长公主。
今次将人拖下水,未来再想脱身就难了。
“王爷如此利用公主,公主她知道吗?”
男人看着她眯了眯眼。
不过是个公主,又不是他的亲生妹妹,利用了又如何。
若非郭氏寻他庇护,他还未必看得上沈元若。
思及皇后近日以来的示好,沈皓之没什么感情道:“她知不知道本王并不关心。”
“如何让她愿意,是皇后才该考虑的事。”
这是连那位娘娘都被牵扯着入局的意思了?
姜寒月直觉不妙,“殿下与皇后娘娘有联系?”
“与你无关。”
“认清自己的身份,姜寒月。”
沈皓之冷下脸道,“孤要做的事轮不到你来过问。”
少女不敢再提此事。
沈皓之不愿说也没关系,她改日入宫找皇后打听也是一样。
事关昭阳母女,她不得不慎重。
“殿下需要臣女递消息,臣女莫敢不从。”
姜寒月凝眉道:“敢问,王爷需要臣女引荐之人是谁。”
他冷清下来的双眼隙了一条缝斜眼看她。
“本王麾下有一谋士姓陈,名暨白。你只管将此事告知姜相即可。”
“他自会明白。”
沈皓之在朝堂安插人手,一来就盯上礼部尚书这样的肥差。
也不知该说他野心不小,还是眼高于顶。
她记得如今的礼部尚书似乎是四皇子一派的人物。
沈皓之如此安排下,难保父亲会直接对上淳贵妃这党人。
想起季嫦淳,姜寒月唯一能忆起的,皆是幼时挥之不去的阴影。
那是个顶顶烂了芯子的蛇蝎妇人。
睚眦必报,逮住机会就能见血封喉的毒蛇从不会手软。姜父若是给她添了麻烦,想要明哲保身就难了。
当真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少女微露贝齿轻咬下唇思索对策,忧愁拢上眉尖,没了与沈皓之闲聊的心情。
“你若担心姜相得罪沈容之,大可不必。”
沈皓之一眼看穿她担忧症结所在,“孤可舍不得费尽心力挖来的暗棋被亲手毁掉。”
“如何让礼部尚书这位置空出来,本王自有打算。”
姜寒月稍放下心来。
景王如何与文献帝斗法她不在乎,姜府安好便够了。
回府之前,她任由幽若搀着下了景王府马车。
侧身立在马车旁,透过车帘凝望隐没于车厢阴影里的景王,行过一礼道:“多谢殿下今日相送,您要的东西寒月应下了。”
“定不会教您失望。”
沈皓之一张脸在阴影中明明暗暗,不曾变过表情,闻言也只是抬手挥了挥。
车夫极有眼色地吹了声清脆的哨响,驾马驶向景王府。
*
凤仪殿
楠木作梁琉璃作灯,雕梁画栋的宫阙深处是振翅欲飞的朱红色凤鸟。
一妇人发髻高耸,头戴精巧凤冠正伏案清理着宫中庶务。
金玉做的凤嘴衔了上等东珠垂在光洁的额头迎着日光微晃。正红宫装将她衬得大气端庄,沉静自持。
细看之下,这通身的气质与姜寒月甚是相似,但她更柔和了些,没有少女身上尖锐的高傲,平和许多。
“云画,元若回来了吗。”
女官上前一步躬身道:“回娘娘,公主正在偏殿。”
“下官瞧着,殿下心情似是还不错。”
皇后闻言侧身看她,“本宫让昭阳去给那孩子送衣物,今晨不还气我得紧?”
“怎生回来就又好好地了。”
言罢摇摇头继续写下簪花小楷,长叹一声道:“罢了,慕之曲庭里,那诗会没出什么事吧。”
女官忆及宫外传来的消息,直起身禀告道:“今日曲庭又多了一位四魁之首,此人是中书侍郎袁立之女袁婉。”
“公主失了琴试头名极为生气,这位袁小姐也同寒月小姐对上,比了一比。”
“寒辞赢了?”
郭氏顺了顺手中宣纸,着墨笔端。
“是,姜小姐胜了。”
“我道昭阳能咽下这口气呢,结果还是把场子找回来了。”
皇后搁下狼毫,“寒辞那小丫头,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倒是这袁婉。”
“今日猛然出头是该有所图谋吧。”
云画受她指示,往略有干涩的砚台里掺了些水,细细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