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女此刻是半步都不愿迈腿,敷衍着摆摆手嘱咐道:“别跑太远,记得听幽若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
牵了福宝如脱缰野马般就往前冲去,姜寒月看得嘴角直犯抽抽。
得,姜宴泽今日这身衣服迟早作废。
一人独处的时光里,仙姿玉貌的少女褪去了乌衣子弟的骄矜。没形象地趴在花纹斑驳的大理石桌面,长叹口气。
她爹送给宝泰楼的信都这么久了,沈皓之怎么就没点动静。
她都快在府里发霉了。
也不知昭阳现如今在宫里是个什么情形。
惬意地眯上眼,在雨后艳阳的光晕里打上一个盹。少女裙裳垂落一地,被青丝压个满满当当。
沈皓之让姜宴泽领着找来,就亲眼见着这么个养眼的情景。
与山水楼台融汇共通的廊榭下,安眠的美人压了半截玉臂在颊边,睡地香甜。周遭虫鸣鸟叫仿佛都轻柔下来,唯恐惊醒这轮沉睡的辉辉明月。
“沈哥哥,我阿姐睡着了。”
“你要去叫醒她吗?”
姜宴泽仰头看他。
这人好生奇怪。
福宝今日最是兴奋,一路嗅着气味不知为何居然在园中找上了这个哥哥。
姜宴泽在同正堂的书房里见到过他,他是大伯的客人。
福宝扑上去还想抱他,幸亏拉住了,否则闯了祸阿姐说不得再也不让他来霜梧院找她玩儿了。
“无妨,我等等她。”
幽若刚想上前提醒主子的脚堪堪止住。
“你阿姐带你不容易,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别让她担心。”
小孩儿刚在泥地里疯跑过,浑身脏得不堪入目。
沈皓之笑眯了眼看着小崽子。
姜宴泽这墙头草折服在男人温和从容的气质里,把自己阿姐忘了个干净,回个灿烂的笑容拉着幽若就想走。
女婢不放心姜寒月同外男独处,想拒绝不合规矩的提议。
对上景王上位者强势的视线,不自觉矮了一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牵着小主子去了。
支开旁人。
沈皓之坐在少女一旁,单手托着下巴细细端详花下月华。
浓桃艳李的灼灼颜色就这么任君观赏。
少女睡地不太安稳,有风拂过脸颊带着碎发痒痒地覆在眼睫之上。
姜寒月沉静的眉目不舒服地颦在一起。
沈皓之大手探上她的侧脸,不怎么熟练地将她额发轻柔地别在耳后。
今日登门姜府,本是只想同姜玄朗这只老狐狸敲定同盟细节,倒是忘了还有个小狐狸被困在府中不能出门。
说来也巧。
姜宴泽那只名犬是他府上养的西域母犬诞下的。
沈皓之养过一阵子,嫌弃这些畜牲闹腾,干脆将崽子全卖了。
没想到其中一只兜兜转转成了姜府二房小少爷的宠物。
也多亏姜宴泽冒失,嘴上没个把门提了姜寒月。
他这才起了兴致找过来。
“几日而已,就忍不住了吗?”
“未来的日子,你该怎么过?”
微风同他作对似的,才替她收拾好的墨发又被吹乱。
龙吟好好戴在男人左手大拇指处,挑起少女一缕发丝绕上几圈别在莹润可爱的耳垂后,眷恋地蹭了蹭。
“其实就躲在这府里也不是什么坏事。”
沈皓之眼底是细碎的纠结,“毕竟……”
“待你解了禁足,姜府注定就陷在朝堂的漩涡中了。”
年轻的王爷笑了笑,不甚在意道:“你到时定会脑我。”
这句话被吹散在风中,破碎着让人听不甚清。
他也一同阖眼,沉醉在醉人的东风中。
不知过了多久,姜寒月感到压着的手臂发麻地厉害。
半梦半醒间睁开眼。
入目就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俊颜,吓得她瞌睡走了大半。
我这不是在自家府上吗?
怎会看到沈皓之的脸?
捏了捏眼角,摇摇头定睛一看。
确认自己不是在睡梦中,沈皓之真就在她面前。
“清醒了?”
男人闭目养神的漂亮眼睛缓缓掀开,神色清明地关注着姜寒月。
“你怎在我府上?”
多日不见,沈皓之依旧丰神俊朗 ,身姿出众。
“孤不来,你不就一直不能出府了。”
“怎么?”
“不想见到本王?”
姜寒月规整好姿势,垂下眼睑淡淡道:“没有。”
“臣女不敢。”
狗男人算计她的事儿没那么容易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