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姑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如今的情况，是你姜府想要将人带回去？”
“那不知，姜玄景欠下的这笔账该如何清算才好？”
空手套白狼就想把人骗走，他沈皓之也不是吃素的，总得留给他些好处才是。
“恕我直言，宝泰楼不是个做慈善的地方。你们想换回姜玄景，必得给出一样能和他自身价值等同的东西。”
“寒月姑娘。”
“你能拿出什么来同我交换呢？”
姜寒月落子的手带着杀机，拦腰斩断沈皓之手下已成型的大龙。
转眼间，棋盘白子便占据上风，这是她赢下沈皓之的第一局。
“公子很在意那枚被我顺走的玉扳指。”
这句话不是询问，她确定沈皓之看中那小玩意儿。
“一枚玉扳指，就要换得姜氏嫡系的性命。”
“姑娘不觉得，出价太低了吗？”
她笑笑。
谈判嘛，自然不能给对手留太多讨价还价的余地。
谁说这枚玉扳指开价太轻了，她倒觉得开价高了才是。
“不如公子扪心自问一番，本小姐这价究竟开高了，还是低了。”
姜寒月确实不知这小东西具体用途是做什么，但对景王来说，自是不一般。
宫宴那会儿，沈皓之就总爱往她手上瞧。
她手指向来空空，也不知他想看些什么。
一开始，姜寒月奇怪于他的举动。
后来联系到景王不久前救自己时的身份就有所察觉。
如今进屋见到沈皓之。
她第一眼关注的是这人脸上的面具，他的第一眼，则是往自己手上扫。
若玉扳指当真不过寻常饰物，他大可不必如此频繁关注于它。
同她寒暄也要提及此物。沈皓之就是在她面前赌咒发誓说这玩意儿没用，姜寒月也不会再信了。
玉扳指对他很重要，虽不知他何时会同自己要回去。
明显当下拿这当个筹码，换回姜玄景对姜寒月更有利。
退一万步说，他不做这场交易。
她姜寒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谈不拢换个沈皓之能接受的条件也不迟。
玉扳指在她手中不知用途，若能换回姜玄景就是最划算的买卖了。
沈皓之凝望她。
姜寒月眉眼优越，寻常笑笑都是动人的风情。他见过少女不少小表情，吃惊的，虚伪的，气愤的，还有她蓄意勾引的。
不过今日这般筹谋算计于他倒是第一次。
他本该厌恶这种司空见惯的伎俩。
也不知是否是少女出众容颜的缘故，沈皓之破天荒地没有被她激怒。
姜寒月没有说错。
龙吟对他很重要。
他在京都的日子不能没有龙吟。
原定的计划，是在下次见面时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东西换回来。
谁知道，小姑娘居然一次也没戴。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压根没见到的东西，如何拿得回来？
“怎么样？”
“辰朔公子觉着，本小姐这番提议可划算？”
男人慢条斯理地收回顿在半空无处落子的手。
“自然是极好的。”
“姑娘给了在下一个拒绝不了的条件。”
棋路眼看已经走到尽头，沈皓之下在哪里都破不了。
这一局，她稳赢。
“不知姑娘可有将东西带来？”
姜寒月不想还真赌对了。
本以为还会费一番口舌，看来那玉扳指确实有大用处。
“珍宝在怀哪有随意外露的道理，好好被本小姐收着呢。”
“既如此，姑娘只需凭玉扳指取人即可。”
“宝泰楼的规矩，没收到东西之前不会放人，还请姑娘谅解一二。”
目的已经达成，姜寒月不想和这只老狐狸继续打太极。
她看看天色，“不早了。”
“交易想来已没什么可说的，本小姐也该告辞了。”
“辰朔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一直沉默的卫宵将少女送出院子，回来就见主子在残局上又落下一子，死气沉沉的棋局又重新活过来。
“主子，姜小姐已经回府了。”
“人怎么样？”
“姜二爷一直挣扎想逃，属下怕生出乱子，已将人打晕。”
谦谦公子拢了拢衣袖，笑意早就凉个彻底。
有从战场上历练的血腥味自他身上弥漫，“黄惠宁那儿进展如何？”
“已经准备好了，泊简先生随时可以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