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
姜寒月蓦地和他对视,心脏几乎都漏掉一拍。
热意直冲脑门,先是耳朵最后蔓延至脸颊。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再没了面具遮挡的男人,只一眼她就确认下来。
这厮和那日救她的是同一个人。
她没有猜错,镇北王提前回京了。
沈皓之在她灼灼的视线下,将香囊明目张胆地放在鼻下嗅了嗅。
是兰草的味道。那小姑娘怕是并不如何真心送他东西,比起她身上的梅香,这锦囊倒显得一点诚意也没有。
妥当地将东西保管好,沈皓之终于又驾着身下的白马往皇城走去。
“寒月。”
“小月月。”
沈元若多次叫她不应,干脆忍无可忍地拽了拽她衣袖,“姜寒月!你干嘛呢,人都走远了。”
回过神,姜寒月勉强给了她一个笑容,依旧神思不定。
沈皓之提前回京了?
他想干嘛?
总不可能是特意为了救她才提早归京。
就是自己被掳也是意外中的事,没道理沈皓之远在塞北都能收到消息及时将她救下。何况她姜寒月自认为魅力不至于大到劳动这位王爷兴师动众就为救她一个女人。
被她好好藏在袖子里的玉扳指此刻就像一颗烫手山芋般,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这些暂且不提,她当日真是昏了头了,居然白白答应了沈皓之的要求。
这要求,怕是要赌上她姜家阖族上下未来的前程才能办得到。
如今陛下对这位皇子态度不明,姜家绝不能去趟这趟浑水。
至少现在不能和他扯上关系,再观望观望好了。沈皓之没拿出足够的诚意之前,不能和他有丝毫牵扯。
“我说你啊,小小年纪怎么什么都想那么多啊。”
沈元若眼见着她又开始不理人,闷闷地把篮子里的花拿出来把玩。
被她辣手摧残的花瓣一片片飘落在地,颤颤巍巍地就剩一根细细的枝干在风中瑟缩着。
“我总觉得你和沈皓之不对劲。”手中的蔷薇花被她糟蹋完,沈元若还是盯紧了姜寒月。
“我非是故意想让你丢香囊给他,可你的反应也太奇怪了。”
沈元若没有放过姜寒月脸上一丁点神情变化,“你也就算了,沈皓之之前躲了那么多人的东西,怎么就独独接了你的。”
端庄的少女欲言又止。
这事儿是真复杂,昭阳性子冲动又管不住嘴,真要是说了怕是能被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殿下就别问了,此事臣女自个儿都还没理清楚呢。”
“不过哪日有什么需要,求到殿下面前,殿下莫要嫌弃我就成。”
沈元若白了她一眼,“你说说过往提的要求我有哪次是没帮你的?还跟我来这套弯弯绕绕呢?”
*
辞别了昭阳公主,姜寒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姜府。
待到将那枚玉扳指妥帖地收拾好,果不其然就让姜淮安找上了门。
他换了一身常服,被幽若带到了院子里。
“寒辞。”
姜淮安一见宝贝妹妹眼睛都亮了几分,“想你二哥没?”
姜寒月双手抱胸,微抬高几分下巴,皱着眉站在廊下看他,“姜仲贤!”
“你又没见父亲就跑来了?”
“说了你这么多次,怎么就是记不住。儿女远行,归家应先是孝敬了长辈再来关爱手足。”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规矩又忘了个干净。”
“这个时辰你应该在父亲书房,眼下赶过去还来得及,赶紧回你该去的地方去。”
“我不去,”姜淮安头疼于这个重礼教的妹妹,“那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见的?”
“我好心先来看你,你不对你二哥好点就罢了,居然还想赶我走。”
“姜寒月,你没有心。”
她分毫不为这番控诉心软,出口的话真真是不留情面,“我都说了,先去见过了父亲再来看我。”
“你回京这事儿最大的莫过于与父亲交流交流军情,你得先把事情处理干净了再谈儿女情长。我在家里难不成还能长翅膀飞了?”
“能不能先处理正事儿。”仔细打量他一眼,带着早已将他看穿的怨念,埋汰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急匆匆找来,可不是单为了我。”
“你真正想问的人怕是宫里头那位如花似玉的公主吧。”
姜淮安老实了,一句话也不敢再和她争执。转身出门溜得飞快,深怕后面有什么人能撵上他似的。
姜寒月看着他背影,心里挺不是滋味。
一个是她的好友,一个是她二哥,虽说两人能走到一起她挺乐见的。可转念想到这两人凑到一起就能把她忘个干净,嘴上又不舒坦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