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相见,竟是不认得我了。”那人惋惜道,“难为我记了寒月你这么多年。”
“我们见过?”姜寒月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他一番,总觉得这人有些反常。
“当然见过,”他忽然近前,“不仅如此,我们的关系可不会只停留在见过这一层面上。”
“我们未来将会成为这世间最最亲密的存在。”
话音里是令人难以忽视的痴迷,姜寒月全身寒意骤起。
男人的身影越靠越近,眼瞳中是疯狂燃烧着的火焰,将她和他的距离无限拉近。直至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姜寒月忍无可忍般厌恶地退后一步。
腰窝处被搭上了一只手,强势地将她拉入对方怀中。
她闻到了这个男人满身的脂粉味,看样子像是常常出入青楼楚馆。
“姜仲贤不日就要到京了吧?你猜,若他知道我糟蹋了他的宝贝妹妹,就连娶你也只让你做妾会是什么表情?”
耳际擦过温热的气息,喃喃自语如情人呢喃,姜寒月的瞳孔刹那间收缩。
姜淮安?
她二哥?
“寒月。”
“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有多久。”
“从姜淮安赴边开始,我就计划着日子等你二哥归来,为的就是给他这个惊喜啊。”
他伸手摸上女子秀美明艳的脸庞,像是抚摸着什么名贵的瓷器,让指腹缓缓擦过玉颊。满足似地喟叹出声,神色迷离。
姜寒月强忍着恶心,一把拍开他的手。
“别来无恙啊,姚公子。”
能与她结得上仇,还和她二哥扯上关系的,除了那位被打断了肋骨的姚家公子还能有谁?
虽说姜淮安得罪的人很多,但姜寒月得罪的男子也就只剩他一人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姚景顺那张苍白的脸泛起一丝兴奋的潮红。
“我就知道,我的寒月就是最好的那个。”
他将她耳旁的碎发温柔地挽到耳后,柔声道:“乖乖在这儿呆着,晚上我就会让你体会到男女之间的极乐。”
被他这番话刺激地满身鸡皮疙瘩,姜寒月嫌恶地目送他笑着出去锁上了这间门。
身子瘫软在地,几欲作呕。
早就该想到了,满京城都找不出姚景顺这样的变态。还没成年喜爱收藏美人的癖好就能传的满京城都是。
当初她初遇他时,就被恶心了好久。往后时间里,数次险些遭他暗算,本以为姜淮安收拾过他一遭之后事情就解决了。
哪知道这条阴冷的毒蛇只是蛰伏了起来,伺机给人致命一击。
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尤有若有似无的触感,如同冰冷粘腻的蛇类爬过。
能隐藏这么些年不对她出手,现在将她绑来无非是为了报复姜淮安。毕竟没有什么比毁掉敌人珍视的人,更能摧毁一个人了。
不行,得赶快逃出去。
若是姜淮安知道她这事儿,定是会将满燕京闹得天翻地覆。
姜寒月不敢浪费时间。
从模糊的纸窗向外看去,门口还有两名壮丁守着她的院子。
短时间内逃走怕是不可能了,只能拖着等到四皇子的人找过来了。
也不知二哥他们走到了哪里,还来不来得及赶在他回京之前脱身。
*
昭觉寺后院,一棵百年的桃树下立着一个俊逸的人影。
玉带蟒袍,镶金的玄色皂靴从容地踏在满地零落的桃花中。身姿挺拔如兰芝玉树,约是还未弱冠的原因,青丝半束很是风流。
他正仰头瞧着满树的红笺,越是高的地方朱色越是稀少。
被恶鬼面具遮住的面庞辨不出喜怒,只那一抹唇色艳地打眼。
有清风拂过,桃树枝丫摇晃。
红笺沙沙作响,漫天飘红。
卫宵恭敬地跪在地上,“主子。”
“燕京突然戒严了,沈容之调动了半数的羽林卫在全城找人。”
“讣告上张贴了几张悬赏。”
“属下瞧着倒像是玄武门的人。”
玄武门,一个靠着杀手买卖做起来的情报组织。在那里,只讲利益不讲感情。不少杀人犯法的事只要钱给够都能做,情报买卖倒是后来才加进去的业务。
卫宵和这些人有过几次接触,极为难缠。
“沈容之为何会找上玄武门的人?”
“四皇子身边的探子传来消息,像是京中有贵女失踪了。”
沈皓之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
“谁家的小姐走丢了?”
卫宵低下头,“应是姜相府上的嫡小姐,姜寒月。”
沈皓之隐在面具后的脸有些不确定,“你是说姜家那个百年内唯一出生的嫡女姜寒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