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时间回到半炷香之前。
“清然哥哥，既然正事谈完了，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齐小斋笑道。
“什么忙？”吕清然看着她，心中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齐小斋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
所以，此刻——
“小斋，我已经向师父央求了，想要娶你为妻，让你永远做我的女人。”
吕清然的声音深情款款，任谁都能从说话声听出来他对于名叫小斋的女子的喜爱之情。
但与他所说话内容完全不搭的是，他脸上满是无奈的笑，低头看着桌子上未干的水印，时不时摇着头，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他以手指为笔，沾着一旁的茶水，迅速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这样行吗？】
“不行啊，清然哥哥，我和别人有婚约的啊！我很快就要嫁进沈家了，嫁过去之后，我生是沈家人，死也是沈家的死人——哦不，是死鬼……清然哥哥，我们注定有缘无分的，你还是早点忘记我吧！”
倘若声音也有演技的话，齐小斋的声音里便十全十地演绎出了一名陷入感情纠葛中的痛苦又纠结的少女的形象。
与此同时，她笑盈盈地在桌上写字回道：
【这可是书坊最近最畅销的话本里的情节呢，卖的那么火总有道理的吧？】
吕清然嘴角略有些抽搐，认命地按着齐小斋之前教给他的继续扮演：
“小斋，不！我不可以！我不忍心看到你受苦！明明你要嫁的那个人都不想娶你了，说不定早就在外面养了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
吕清然无声地呼了口气，继续道：“你太傻了啊，这样的人怎么值得你嫁？”
【你确定他没有变心吗？】
“呜呜呜呜呜，我不信！阿岐哥哥一定是爱我的，他肯定有苦衷……”
【我确定。】
吕清然眼帘微阖，掩去其下的复杂与黯然，声音却暴怒如雷霆炸响：
“苦衷？呵！他能有什么苦衷？若是真有苦衷他为什么不肯告诉你？哼！一定是上不了台面的理由，或者就是在故意欺骗你！小斋，你趁早放弃他吧，和我在一起，他能给你的，我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可以向天发誓，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一席话毕，吕清然陷入了沉默。
他不懂，他也曾想过要好好和齐小斋表白，为此还参考写了不少的情诗。
风格类似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但明明都是在表达喜欢，只不过是换了个表述方式，为什么这些表达爱意的话会让他感觉到头皮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书坊现在流行的居然都是这样的书吗？
他大为震撼。
“清然哥哥，你对小斋的心意小斋心领了，可是好女不嫁二夫，小斋心中始终只有阿岐哥哥一个人，哪怕他不愿意娶我，我还是要等着他，若要我改变心意，除非‘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少女的声音越发凄厉，仿佛凝结了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痛楚。
男子的话，一字一句都在往她心里扎。
只是她是个好姑娘，永远都那么善良坚强，深情执着。
她不愿意背叛心上人，也不愿意责怪他。
如果这段爱情有错，那就让她错下去吧，她愿意为爱而生，为爱而死！
隔壁陡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剐蹭声。
齐小斋笑得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将手中的话本递给吕清然，示意他读下一页。
吕清然只看了书本一眼，全身一震，有那么一段时间里脸上一片空白。
他俊雅的长眉紧紧蹙起，看了齐小斋一眼，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话本，良久，猛然阖上书，闭上眼，面色已是视死如归：
“小斋，你是个好姑娘，这世上若是有人没发现你的好那一定是他有眼无珠！你是那么的美丽善良天真纯洁，就像赤诚的太阳，温暖着我的身心，又像皎洁的月亮，抚去我所有的不平。啊！我好恨！我恨这苍天无眼！恨这世道不公！恨我们相遇得太迟、相知得太晚！我恨这蜗角虚名，蝇头微利，拆我们这对鸳鸯在两下里！若问我对你的感情有多么深，沧浪之水承载不了我对你的思念，若问我对你的爱意有多么坚定，只有女娲补天的五色石才勉强可以比拟……但是我知道，虽然我爱你，可你却爱他，我不愿意让我心爱的女人为难，所以我决定放你自由，只是——”
吕清然突然深吸一口气，迎着齐小斋的笑眼，却并没有如话本中写的角色那般放出一万句霸道的话来宣告自己的退让和隐忍，而是自己改了词。
他声音平淡起来，只有脸上带了点苍白的笑意：
“小斋，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