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楚煜还年轻,这么年轻的就得了重病,实在可惜,她只能安慰道:“世上有不少奇人异士,公子总会遇到能治好你病症的神医。”
知道她说的是慰藉之言,楚煜摇摇头,“佛家有言,生死由命,不可强求。生与死在下早已看淡,余下只需过好每一日,便不枉这一生。”
“公子说得有理。”对于生死,苏茯苓也有她的看法,在边疆时,时常发生战乱,阴阳相隔是常有的事。
陪着楚煜喝了约莫一个时辰的茶,眼看着要到了斋饭开放的时间,苏茯苓一直惦记着传说中的斋饭,忙与楚煜道了别,和白芍马不停蹄地往膳堂去。
寺庙的斋饭好吃,悠然清静,简直令苏茯苓与白芍主仆两乐不思蜀,除了每日早晨要早起跟着师傅们念经,空闲时她还会去看看楚煜,有时与他喝喝茶,有时听他弹琴,楚煜这个人什么都会,是个很厉害的人,可惜身子不好,不然他一定是个扬名万里的才杰。
在万佛寺待了九日,府里来信让她回去,苏茯苓依依不舍地收拾包袱,去向楚煜辞别,临走时,她将自己在边疆带来的一根老人参拿出来,送给楚煜,“我要回去了,这几日多有叨扰,虽不贵重,却是我作为朋友的一点心意。”两人这几日处下来,苏茯苓已经将楚煜当做了朋友,对于楚煜的病她没什么办法,只能送点人参聊表心意。
楚煜在院子里作画,画了一幅盛开的桃花,就像从院子里直接搬进画里的一样,似有风儿吹过,地上还有片片花瓣。
“既如此,这幅画便送给姑娘,当做谢礼。”楚煜收了最后一笔,满意地看着这幅画。
苏茯苓凑近看,这副盛开桃花图,她甚是喜欢,侧目看上面提的诗。
“桃花灼灼斗春芳,一见如云满目光。不识冬来霜雪遍,芳意争似竹松长。”
他写得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笔锋隐隐带着几分潇洒,落尾处红色的印章,仔细一看,赫然是常山居士。
“原来公子就是传说中的常山居士。”苏茯苓欣喜的又看了看这副桃花图,觉得自己简直赚大了,她打听过,常山居士的真迹很值钱的,这样一幅图或许能值个几千两银子,不过她是不会卖的。
苏茯苓亲自将画收起来,递给白芍,“多谢公子赠图,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请公子喝酒。”说着,她突然想起楚煜的身子不能喝酒,便又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道:“请公子喝茶。”
她这般可爱的样子,楚煜盯着她的脸看,清晨的眼光落在她脸上,像是一道佛光,显得她神圣不可侵犯,他点点头,“日后我们会在见面的。”
道了别,苏茯苓坐着马车回京都。
京都的街道每日都很热闹,苏茯苓在山上待了好些天,在马车里再也坐不住,索性扔下马车,下来步行。
无论走在哪里,苏茯苓总是热衷于逛集市,白芍跟在她身后也是蹦蹦跳跳的。
回京约莫半个多月,京都的街道苏茯苓她们已经逛遍了,哪家摊贩的味道好,哪家的价格最公道,她们都很清楚。
去吃了甜豆腐,吃了一碗香喷喷的云吞,买了一些小玩意儿,苏茯苓她们正准备回去,来来往往人很多的街道上,远处围了许多人,苏茯苓好奇,同白芍一块儿拨开人群凑进去看。
“我求求你了,公子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一粉衣女子被围在人群中央,女子跪坐在地上,两手抱着一男子的衣角,哭着求饶。
“这姑娘真倒霉,你说她怎么就被朱少爷看上了。”
“就是,朱少爷是什么人,听说他后院已经有十八房妾室了,看来又要添新人了。”
周围的人虽然都很同情女子的遭遇,但却都不敢出手相助,毕竟他们平民百姓谁都惹不起户部侍郎家的公子,人家弄死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