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的爸爸妈妈通知了我们,你父母正要赶去警局。”
听到墨父墨母也要去,墨昙雪难得反应有些大,神情很是慌张:“能不能…不让爸爸妈妈来?”
孔老师斩钉截铁地回道:“不行。这么大事儿,就算关系不好,监护人不来算什么?”
不算什么的其实。墨昙雪心底默默地想。
既然杨叔叔兴阿姨打过了通讯,便已经来不及了,看来这顿骂少不了的。墨昙雪攥紧拳头,微微抿唇。
到了警局,墨母逮住墨昙雪往后扯,而墨父则微笑着给孔老师赔礼,还瞪了一眼墨昙雪:“孔老师,真是抱歉了,我家这丫头尽给人添麻烦。”
墨昙雪看懂眼色,立刻礼数周到地鞠了一躬:“孔老师辛苦了。”
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学校里仗着所有老师都喜欢而肆无忌惮的校霸模样。
白月玄不由得感觉怪异极了。
孔老师抬手亲昵地弹了一下墨昙雪的额头,习惯于她突然间的变脸,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做了些修饰:“昙雪这孩子我们几个老师都挺喜欢的,又聪明又懂事。”
墨父想当然应道:“应该的,不过她野得很,老师就净说些好话夸她。哎?这孩子怎么以前没在班里面见过?”
说完看了眼躲在孔德优后面的白月玄。
墨昙雪低下了头,心里漠然想着:你们除了杨画心杨画舫还认得我哪个同学?
白月玄有些不情愿被注意到,但还是礼貌地应了一声:“叔叔好,我叫白月玄,是昙雪同学的新同桌。”
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说算是好话,言语里尽量显得他们关系亲近。
孔老师解释道:“他是分班转来的,就是今天救了昙雪的男孩子。”
墨母用膝盖顶了一下墨昙雪的后背,厉声喝道:“跟人家道谢了没有啊?这副死样子给谁看?”
墨昙雪条件反射般抖了一下,明显变得害怕了起来,轻声细语地向白月玄道了谢。
白月玄看着笑得极为牵强的昙雪,微妙地应下了。
这一点也不像是正常家庭该有的样子。
哪怕他没有父母也明白,一般情况下女儿遇袭了,不该关心一下她的伤势吗?
这样的家庭氛围,难怪墨昙雪给人的感觉有些矛盾——既有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还有异于同龄人的心机眼色。
早熟的特征绝对不是因为她有什么特殊的智商之类的,这种怪异的家庭模式恐怕才是源头。
孔老师察觉气氛不对,连忙上前岔开话题:“立案了吗?结果出来了吗?”
墨父摇了摇头,没当回事:“毕竟没出什么大事,我就叫杨华兴芳先回去了。也用不着立案,就是拐卖儿童,已经定罪了。”
墨昙雪想起先前杨父杨母凝重的神情,听了有些着急:“为什么不再审讯一下,万一…万一他是为了其他什么事的呢?”
墨母狠狠捂住了她的嘴:“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你懂什么,啊?被绑架一次还以为自己有多大价值呢!害得我们都没看小凉几眼就过来,还有脸说话?”
墨父轻咳了两声,墨母便收起凶狠的表情,温和地笑了。
这种反应倒是更加叫人不安。
墨昙雪不知道“小凉”是谁,只是被墨母碰到后就颇为惊慌,终究不敢再开口了。
她看着审讯室里那个神情木然的男人,心中竟逾千斤重。
害怕、彷徨、无尽的心酸纠缠着墨昙雪幼小的心灵,使她深深记住了这一次有惊无险的“拐卖”。
“自己做好心理准备,过几年小凉要上幼儿园了我们就去联德。”墨母斜眼瞥了下昙雪,难得地没有再说些什么,“对了,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你就去住校,我要忙着带小凉,没空管你了。”
原来他们的暴躁主要是针对她耽搁了“小凉 ”——她的弟弟回家的时间。
她出没出事于他们而言到底没多大意义。
说到底,她还不如白月玄一个孤儿来得自在。墨昙雪恶意地揣测着:如果他们真的要差别对待,最后自己的儿子长成了废物也说不定,届时他们后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