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坐了多久,阿竹又累又饿,直到外面没了声音,因为担心母亲,阿竹便从屋里偷偷跑了出来。
只是夜色昏暗,尚未找到母亲,就被正在园中的沈老爷发现了,然后被沈老爷带回了沈府,名字改唤为阿竹。
沈老爷告诉她,她们一家已成了罪臣,她母亲已畏罪自尽,并将她托付给他们一家,让她在沈府好生待着,不要暴露身份,否则她和沈府都会遭来杀身之祸。
阿竹谨记沈老爷的嘱托,感及沈府的养育之恩,在沈府这十多年来一直谨小慎微,不敢有一丝不妥之处。
为了报答沈老爷的救命之恩,阿竹苦练武功,成为了大少爷沈茂元身边的一名护卫,对沈茂元言听计从,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母亲临走前说过,要她好好活下去,所以她一直听沈老爷的话,以阿竹的身份在沈府卑微地活着。
因有一次打听过家人的事情,沈老爷知道后,她被暴打了一顿,此后再不敢去打听母亲及家人的死因。
虽然心有冤屈,却不敢去寻人细知,只得夜夜在梦里呼唤她日日思念的母亲。
她现在是沈府的一名护卫,只有效劳的份。
一想到大少爷正有事找她,阿竹便收了心思快步朝大少爷房间方向奔去了。
阿竹的房间与大少爷沈茂元的院子并不远,仅有一墙之隔,若是晚上有些风吹草动,她便能迅速翻墙过去。
可现在是白日里,又无要紧性命的事,加上沈老爷也曾吩咐过他们不可过于无礼放纵,只好循礼从前院走过去。
刚出了门便撞上了沈二夫人,沈二夫人向来看阿竹不顺眼,处处刁难她,此时看她急匆匆的样子,面露不满,哼了一声:
“整日里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长得一番机灵狐媚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下人是上赶着往大少爷床上去呢!”
说完旁边几个丫鬟嬷嬷便捂嘴偷笑起来。
阿竹气不打一处来,可她却无辩驳的余地,在这个沈府里,她照例是忍让惯了的。
尤其是在二夫人面前,更不能有一丝反抗和不满,否则,挨打和受训的又得是她。
“回二夫人,大少爷找属下有急事。”阿竹低头拱手。
二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瞪了一眼。
“哼!一介下人而已,你以为有大少爷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在我们沈府端起架子了不成?”
“属下不敢。”阿竹急切辩解。
“大少爷找你是有什么事情啊?”二夫人随口问道。
“属下不知,只是说了要紧事。”
“近日大少爷在忙些什么事情?”
阿竹刚刚起来得太过匆忙,醒来之后还是一阵懵懂,更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好在沈茂元倒也嘱咐过她,跟二夫人不必言辞过多。阿竹便随口胡诌了一句:
“大少爷大多时候是在屋内读读书,偶尔让属下去街上的铺子里给老爷买些点心吃。”
她记得以前,她还是人的时候,暗杀小公爷的那天早上,大少爷就让她去塘楼买了新出的点心回来。
虽然那天并不是买给老爷吃的,她只是顺嘴添油加醋一番,二夫人向来最在意老爷。
果然,二夫人小声嘀咕了句:“跟他娘那贱人一样,就喜欢讨好老爷。”
然后抛下阿竹,带着一群人气哄哄地往二少爷院里去了。
阿竹舒口气,匆忙赶到大少爷院里,见大武正立于门前。
上前询问了句:“大武兄,爷找我?”
大武看了她一眼,悄声道:“爷在屋里等着你呢,你今儿起这么晚?”
“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赶快进去吧。”
阿竹进屋上前一步拱手:“爷,您找我?”
大少爷伏于案牍前,正认真写着什么。
“阿竹,老爷赐给你了一个侍女,也不是让你享受摆架子的,当初也是你说要好好为我们沈府效命的,你可要记着你的身份,以后可不要如此懒惰了!”沈茂元头也没抬。
“是,属下记下了。”
“诺,你去塘楼买些他们新出的点心,顺道连着这封信,一块送去孟府。”
说着,沈茂元已将书信装好,递给阿竹。
阿竹心下一惊,这话,听着有些熟悉。
想起来了!
几世前,暗杀小公爷那天,大少爷就是让她去的塘楼,然后让她给孟兰小姐送信!
她又重回这一天了?!
她这是……重生了?
又有了一次重新活命的机会?
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慌乱,她该怎么办,好不容易轮回了八世,做回了人,总不能晚上的时候,她还去暗杀送命吧!
“阿竹!”
“是!”阿竹赶紧从惊慌中平复过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