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咬紧牙关,腰腹发力扭动下肢,用脚灵活地挡下了泉奈的手肘。
“既然你自称废物,”泉奈瞥道,“不需要双腿,也不会抱怨吧。”
疼痛比刚才更加猛烈,睦月险些破音,眉间深壑,汗水顺着姣好的弧度滑下,在地上晕染破碎。
她已经失去所有能够招架的肢体了。
此时,自己才是真正的废物。
丑陋的姿态,恐惧的眼神,绝望从睦月心底滋生。
然而接下来的奚落,令少女睁大了眼睛。
“正如你比不过我,终有一日驹野晴光也会败给斑哥,宇智波不需要弱小的盟友。”
放缓了行刑的速度,宇智波泉奈享受着这份血腥,“处理完你,驹野晴光就是下一个。”
——不,胆敢对她出手试试。
哪怕你是宇智波,哪怕你是宇智波泉奈。
“危害姐姐性命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咆哮从血脉深处爆发,字字叱咤席卷,如风振万林的呼啸。
那份传承于家族、被手把手教导的力量,源源不断汇聚于睦月的背部,护住她的头颅与咽喉,最终凝现出高耸的长角。
咬住一边的刀柄,睦月急速扭头,雪亮锋芒震颤长鸣,剑光嗖地划破暗夜,幻境砰然爆裂开来。
泉奈依旧站在方才的位置,气喘吁吁地起伏胸脯,以鲜红的瞳孔注视大汗淋漓的睦月。
“你管四肢俱断还能反杀我的自己叫废物?你若是废物,那些被我杀死的千手大概就是虫豸了。”
“你懂什么……”睦月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你懂得我和姐姐的什么啊……”
“对,我不懂,懂的那个人是你才对,你明知道驹野晴光不会放弃你,却在这里自怨自艾!”
“是你让我去做的!让我挑战极限,渴求更多重视的人,是你啊!”
“是我又如何!?”
一脚踢翻椅子,泉奈的脾气也被引爆,他让睦月不要自怨自艾,可不是要她找只替罪羊!
“……把椅子扶起来,我姐姐喜欢这套家具。”
“你没有这椅子重要?”
“扶不扶?”
泉奈把椅子摆正,擦了擦磕碰的地方,重新对睦月道,“是我错了,行了吧,我不该把自己的经历套用在你身上,但你何必为此否定自己?”
“因为即便是显而易见的谎言,姐姐也不愿见到我。”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恼羞成怒的诚实发言往睦月头顶浇了一盆冷水,她蓦地有些意兴阑珊。
自己是一个胆小鬼。
除了幸存的她,还有谁能告诉草溪长老当时的详情?如果姐姐问起,草溪长老一一照答,姐姐势必会觉察到自己痊愈的事实。
不敢面对晴光,却懦弱地企盼她仍然爱着自己。
整日忐忑,幻想房门被另一位屋主推开,但即便如此,姐姐也没有来过。
一次都没提起,一次都没探望,一次都没有回头。
她只能看着自己泯然于众人,成为一块印证谶语的、对晴光无足轻重的顽石。
“我已经没有被姐姐利用的价值,连同被爱的资格,我也一并失去了……”
“——那就由我赋予你,被爱的资格。”
双手被一把夺去,握进干燥又粗糙的掌心,宇智波泉奈深呼吸一声,沉稳而认真地开口。
“觉得自己价值不够,就加上我的份量。”
“想学的知识,想了解的幻术,甚至这双魔幻的眼睛,只要你伸手,我便给你机会索求。”
“来吧,来掠夺我!你会因此拥有与众不同的意义,你可是征服了宇智波泉奈的女人。”
“驹野睦月,我们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