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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于目中(2 / 3)

渐渐刺目,她闭了眼,一字一顿:“过时自合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睁开双眸,避开刺目阳光,看向光芒阴影处,眼里含着骄傲的笑意:“我阿娘,你不知她是多么美丽明艳的女子,我不忍心她苦心算计去挽回一个不再爱她的男人。”

笑意渐苦,成了痴惘:“我爱她,我希望她幸福,和相爱的人在一起。”

李承乾心头震动,脸上亦是动容万分,心头有不可言说的愧疚,十分难受,堵在心头喉间:“我母后……”他气塞喉堵,说不出了,眼中渐渐迷蒙。

白露见他这样,后悔说了这样许多不高兴的事,致歉道:“对不起,说了这些,惹你伤心了。”

第一次觉得和一个人靠的这么近,李承乾摇摇头,眼泪滚出来,想说出话来,让两颗伤心互相慰藉,艰难吐出三两个字,又说不出来了。

“说不出就不要说了。”白露抽出绢帕来,给他印了印脸上的泪水,婉笑柔音:

“你的话在眼里,我都看见了。”

一句好似寻常的话,更令李承乾悲上心头,情难自已,他从未有过这么难受想哭、情绪如崩的时候,眼泪多得像是要补上从前所有未流过的。

手里的绢帕打湿了一半,见他犹哭泣不止,白露单手揉了揉手帕,思索一瞬,上前轻手环抱他肩颈,安慰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温柔的安抚是李承乾没有经历过的,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热起来,蓬勃跳动,往日的胆怯和阴霾这一刻一扫而空,原来一句安慰、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让人瞬间泪如决堤,也能让心生出万丈勇气。

他情不自禁,也抬手起来,不加试探去拥抱她。

她不会推开他的,他知道。

矮桌前磨箭头的庆帝听完汇报,拿起箭头来拇指肚抹着吹了吹,一摆手,跪在桌前的内侍忙起身退几步去了。

庆帝看着箭头的尖利处,回想着内侍方才报来的字字句句,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早在当初,他第一次看到白露拎起裙摆敏捷绕去角落时,那姿态举止,就让他觉得早晚有一天她会派上用场,至于往何处用,怎么用,因一时没有想到,才留她在宫里慢慢想。

现在,这个用处他终于想到了。

帝王无情,帝王也不该有情,可帝王说到底……也是会有情的,庆帝看着箭头的眼神深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他又悲又喜、又恼又恨的人和事。

他没有例外动过感情,连他都不例外,更何况是李承乾。

可他需要的是一个仁爱的、完美的继任者,这个人唯一要做的,就是为他守住万里江山,至于别的,他不能想,尤其不能为感情牵动,不能为情乱智。

李承乾,宽仁,却太心软,容易发生这样危险的事。

庆帝从他哽咽的泪水中明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心并非多余,他需要未雨绸缪、早做布置,把一切威胁和隐患扼杀在萌芽之中。

庆帝放下箭头,搁在桌上,抬头从门里望出去,庆国的宫殿浮现眼前。这个地方容不下真心,所以但凡有一点点,就弥足珍贵,一个心软的帝王若动心,让他动心的,若再是一个极有主意的人,那就足矣祸乱朝纲。

罢了,既然人总要心动,那就让他心动,等他寄托了所有感情的人不在了,他的心在以后人生中,就都不会再乱了。

痛失所爱,足以令一个人成长。

庆帝将箭头稳放桌上,重又打磨起来,这回,因为心情愉悦,制成了一个极好的成品。

对这一切考量无知无觉的白露离开东宫,压在心底不能说的话说了出来,让她心里忽然放松,虽然熬了一夜,但精神却好,清醒而平和,心中有暖流涌动。

回去婉儿陪着又熬了一夜,终于赶出二十篇故事给李承泽,拜托婉儿转交,行李收拾停当,给婉儿和承乾的东西也送出去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为了不带着红眼睛去见北齐使臣,她早上完稿补了一觉,用鸡蛋敷敷眼睛,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好些才罢。她可不能让北齐人觉得自己乐不思蜀、舍不得离开。

婉儿也把不舍藏在心里,带着最好的笑容送她离开,李承乾身为太子,没有亲自送别的道理,昨天落日之际虽然道别过了,但此时此刻,他才清晰地感觉到,她离开了。

他一人独坐东宫,默默无语,为她沉默,也是为自己。

唯有如期收到稿的李承泽,品茶揪葡萄看着故事,又想到送走了大魔王,双喜临门,美滋滋。就是以后没故事看了,着实有些可惜。

白露抱着裴回坐在马车里,与友人分别,再想想半点消息没有的吴泠,竟比来时更觉得寂寞了,但面色分毫未变,并未表露什么情绪。

更多的时候,她会想起李承乾的母亲,想起那座宫殿里华丽的腐朽气味,心中止不住的担忧,她阿娘,会不会……

来北齐的使者被问到阿娘近况时,说她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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