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更大的曲率引擎,这时,空间的曲率驱动仍能够使飞船达到航迹空间的最高速度,但这个速度比第一次航行时达到的最高速度要低得多。
换句话说,在航迹空间内,真空光速降低了。
这就是捕捉魔树泡的隐喻,降低光速的操作方式。后来,人们把低光速黑洞成为黑域,黑域是光速飞船产生的。
饕餮海就是黑域,既能封锁地球,又能保护它。
当三体舰队留下的空间曲率航迹被发现时,如果说以前的人类只是猜测地球坐标已经暴露,黑暗森林打击会到来,那么现在就是确信这一点。
现在,空间曲率飞船是人类唯一的生路,它不仅可以把向往太空的人带去宇宙,还可以留下空间曲率航迹,产生黑域保证留在地球的人类的安全。
明确这一点之后,地球上所有资源和优秀的大脑都在为曲率飞船服务,所有的学校都在讲解相关知识,研究院也都在研究飞船,并时刻播报进展。
祭拜过父母亲人,罗辑和吴泠抱着孩子去了伊甸园,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它的具体位置,不过它在他们心中还和当初一样动人。
他们和地球上许多不愿去太空又帮不上忙的人一样,开始醉心于文学艺术,自三体危机以来,人类文学艺术的发展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没想到,在此存亡关头,它又迎来了蓬勃发展的春天。
几年功夫,吴泠和罗辑不得不离开了伊甸园,也许是物极必反,罗幸深居自然,反而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再加上史强时不时为她带来飞船的研究进展,她对飞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她对过往的故事充满的好奇,三体、面壁计划、面壁者、执剑人……,这些故事她从小听到大,每一次都心神激荡、如醉如痴。
当她知道为人类带来希望的三个故事是干爹送给她的礼物的时候,她兴奋的好几天没有睡着。
一开始,新手父母尚能翻书解答女儿灵光一闪的问题,后来,他们都无法解释了,耐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散漫的父母带着兴奋激动的女儿系统学习理论知识,后来加入了曲率飞船研究院。
飞船研究成功时,所有人都认为,整个宇宙都听到了地球劫后幸存的舒气声。作为故事的破译者、最大的飞船公司所有者,吴泠一家第一个被询问决定。
吴泠与罗辑对视,他们都是老人了,虽然人类的寿命延长,但是岁月还是不可避免的在他们的面容上留下痕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眼里的每一分深沉和平静,都是岁月沉淀的结果。
留在地球上或是去太空?对于这个问题,吴泠从罗辑眼中看到结果,也正是她心中所想。
吴泠慈爱的笑着回答:“我们老了,让孩子们去吧。”
他们舍不得地球上的湖光山色、蓝天碧水,更何况,罗辑还有很严重的星空恐惧症。
对皱着眉头满脸不舍的罗幸和她的丈夫孩子,吴泠勉强给了一个安抚的笑容,罗辑慢慢走上前去,抖着手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最后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好孩子,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与此同时,这一幕也一模一样的在许多家庭上演,留恋故土的老人与渴望自由的年轻人依依惜别,洒泪当场。
虽然年轻人是离开的主力军,但是其中也不乏被称为古人的公元人,比如托马斯·维德。
岁月不曾消磨掉他们的雄心壮志,无论青春还是垂老,他们永远有前进的勇气。
吴泠想,他们进取的意气、渴望自由的信念已经不是这个失去了星空的地球可以留住的了。
离别的时刻即将来临,处处是哽咽与热泪,有家的、没家的、有亲人的、没亲人的人都收到了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的诚挚的关爱。
所有人都为离别洒下热泪,再冷静自持的人都不免心软动容。
离别时刻终究要来,惜别过后,飞船开走,为地球上的人类留下黑域,大地上的人仰望天空,眼泪从眼角滑落。
这一别,我不能再离开。
这一别,我不能再回来。
我的孩子,收下我的祝福和爱意,让它随你离开,它会为你照亮茫茫黑暗宇宙。
我的亲人,收下我的不舍和眷恋,让它随你留下,它会安慰你每个思念的夜晚。
无论我走得多么远,无论宇宙多么黑暗,我都不会害怕,因为我知道:
冷寂的宇宙中,我永远是有家的孩子。
日子还要继续下去,吴泠与罗辑谢绝了人们要选他们为领袖的提议,回到伊甸园。
伊甸园的文学著作重新被翻开,乐声再次在草原的溪水旁响起。
吴泠的琴声如同她的字一般齐整,比对乐谱分毫不差,她觉得没有灵魂,可是罗辑说,这音乐中有一种数学的精密感,吴泠便释然了。
“美”与“好”的内涵不是单一恒定的,她得会欣赏不同的风景,接受自己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