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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扑火(1 / 3)

范闲心中惊疑不定,但实际上已经信了几分,他不知该说什么,便顺着何洲的话发问:“什么一石二鸟之计?”

“陛下借他人之手除去你母亲,将鉴查院和商号握在手中,又借鉴查院院长之手,杀尽皇后母家和京都反对势力,为太子登基扫除障碍。”

真是好计策!

范闲听至此处,不由皱眉发问:“为太子登基扫除障碍?”若若不是说太子和二皇子分庭抗礼,甚至二皇子更得陛下看重吗?

何洲不曾隐瞒,“陛下从来属意太子。”

属意太子,却要在明面上更宠信另一个皇子,范闲一时间想明白了其中关窍,滋味难辨道:“那你还……,你不怕死吗?”

何洲满眼沉静,看向亭外,百花斗艳,丛丛簇簇:“我怕他死了,我活着。”

范闲心里发苦,强忍着话锋一转,笑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儿,我听说你们阳山谷中人,是不得插手皇族之事的,你离开阳山谷也没多久啊。”

何洲一笑,并没多少感伤,“我父亲当年是管锦衣卫的,我对你母亲的事很好奇,我哥哥偷偷看过锦衣卫文卷,然后告诉我的,那时我就确定,你母亲的死,绝对和陛下脱不开关系。”

锦衣卫?北齐?

范闲问道:“你是北齐人的事,陛下知道吗?”

何洲抿了口茶,“你今日来过此处的事,只怕陛下已经知道了。”她悠悠一叹:“这京都,根本没有什么秘密。”

好像是什么也没说,实际上什么都说了。

李承泽来时,便见二人相谈甚欢,好像打翻了一坛老醋,由内而外都泛着酸。他在不远处顿住脚步,幸而何洲立即发现了他,才让他心中那些酸酸的感觉稍稍退却。

何洲知道李承泽走过来了,转过脸去笑着瞧他,无声地邀请。

李承泽和范闲对视一眼,无形的电流滋滋作响。

到底是范闲先败下阵来,名不正言不顺,终究矮人一头。何况纵然他二人相谈甚欢,但何洲看他们的眼神是完全不同的。

他只是个局外人,连吃醋都奢侈。

范闲借故离去,三个人只有何洲是真心的高兴。

直到夜晚,李承泽进了房中,何洲坐在妆台边,闭眼一手打着节拍,一手摩挲着他送的羊脂玉簪子,笑意明显。她很高兴。

李承泽觉得自己爱屋及乌,此时此刻,也应当高兴,但不知为何,他高兴不起来,甚至心中隐隐有不安和惶恐。

这夜,有人格外热情,攻城略地,不胜不休。有人丢盔弃甲,节节败退,无力招架。

然,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要说多少遍我爱你,你才能相信我是真的很爱你啊?”

以柔克刚。偃旗息鼓,雨住云收。

可惜,这世间之事,哪是样样公平、件件公道的?好运,不是谁人都有的。

有人红绡帐暖,私语浓浓;有人翡翠衾寒,月光淡淡。

范闲觉得那首《月出》,就是她和他的专用BGM。

佳人很美,想必月光下就更美了,而他的确是劳心悄兮、劳心慅兮、劳心惨兮。

翌日,一石居门前闹剧过后,范闲应了靖王世子的约。他不会投向任何一方,但这靖王世子是那位恪王的人,昨日何洲在场,两人不曾交谈。

他其实是想知道,这个恪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她倾心至此。

这日风光甚好,不冷不热,风儿轻轻吹拂。李承泽不在,心情很好的何洲出门去寻他。

成婚后,何洲这还是第一次出门,她实在是个很耐得住寂寞的人。院中独坐,一朵寻常小花,她也能看上一天。

李承泽不在的时候,她甚至很少说话,也很少笑,安安静静的、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其实也很好理解,若非得这份专注,她怎能成为八品高手?怎能拿下李承泽?

路上,她坐在马车上,听外面的街市繁华之声,心中的拘谨少了很多,但也融不进去就是了。

风吹起帘子,入眼是五彩的风筝,马车缓缓驶过,卖风筝的小摊被她窥得全貌。

大致一看,她心中便有了数,这风筝不错,材质样式都很好。她买了两个,小玉紧随其后,也挑了两个。

风筝放在马车里,马车又缓缓向靖王府驶去。

靖王府诗会,府中人员颇多。何洲出现在众人眼前,她对着坐在上首的李弘成,将帷帽撩起一条缝。

李弘成案几边站着的郭保坤被这美丽折服,全然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整衣理冠走上前来。

他身边那位更加俊俏些的男子,亦是作出翩翩公子模样,只是不能抢了郭公子风头,站在原地,拱手一拜,面色似有不甘,但极力忍住了。

郭保坤言语颇有些自矜地介绍道:“在下郭保坤,家父官拜礼部尚书,在下不才,却也为宫中编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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