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妃身上,奴婢怕大爷又要欺负太妃,于是留下来听完了全程。” “大爷一直和另外一人确认,叫他‘定要看准了放下去’,奴婢觉得奇怪,回禀了太妃后,太妃让奴婢悄悄跟着大爷吩咐之人,奴婢便亲眼看见那人放了什么东西在三爷日常用的紫檀壶里。” “什么东西?”越霁骤然出声问道。 冬灵咬了咬唇,面上露出后怕和悔意交织之色:“奴婢当时没看清,因着探花郎不日就要巡街,以为大爷是想他出不了这个风头。等那人走了后,奴婢就偷偷将三爷碗里的东西拿出来。是指节大小的黑黢黢果子,奴婢没见过,拿去给太妃看,太妃亦未曾见过。 “我们怕惹起大爷注意,太妃便吩咐奴婢过一日再出府问大夫。不曾想寻常大夫竟也是一个都不认识,奴婢走街访巷,快将长安的大夫找遍了,才有个苗疆的巫医告示奴婢此物叫南芜子,生于西南一带。大爷放的这一颗,便足以叫四五人半日内暴毙。” “可你终于得知消息时,苏方已经再次服下南芜子了?”谢麒眼底一暗,立即问道。 点了点头,冬灵悔意更深:“当时奴婢一得知此物药性,立即往府中赶。太妃什么也不顾的找到三爷。三爷正和大爷不知为何关起房门吵了一架,听过太妃的消息,他却只笑了笑,赶太妃回房好生歇息,说了一句‘将家里发簪都收好’,便不再同太妃说话了。” 苏方得知此事后定会做好了防备,可仍一夜丧命,只有一个解释,便是苏立一直未曾中断往他身边投毒。 她眼眶一红,只觉得若是自己再早些遇见那巫医,提早防备,苏方不会死局已定,诸事也会大有不同。 “可奴婢却没料到,这也是三爷和太妃说的最后一句话。” 料是在当时,苏方就已然发觉了苏家背地里的动作,也察觉到发簪必有玄机。 越霁心里叹了口气,可惜,他留这句话,应也是猜到了异母兄长的手段狠辣,担心自己性命不保,所以叫苏太妃接着追查。 提及那日,苏太妃眼角又是一热,她忍着悲恸道:“三哥一直将妾身保护得很好,妾身便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次三哥也能逢凶化吉,不料第二日,三嫂就哭着告诉妾身,三哥半夜骤然去了。” “当时妾身如遭雷击,脑子一派迷蒙,好不容易恢复了神志后,想起三哥说的最后一句话,妾身料想发簪之中必有大哥罪证,不动声色地同冬灵搜寻家中发簪。可妾身心机浅薄,到底被大哥发觉了,不日就被大哥送入了宫中。” 嫡亲兄长已死,她又入了宫,苏家变成了唯一的依靠。 苏太妃若是痛下决心,大公无私向先帝举报兄长,能否查清此案另说,苏家彻底落败,她在宫里便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帝王宠爱在时还好说,可一旦有更得君心的新人进来,失了圣眷,就会有无数人将她往下踩,置她于万劫不复的地步,不再给她爬起来的机会。 这其中诸多算计考量,在宫中再正常不过,可又着实违背了自己良知,苏太妃再也无颜开口。 越霁听得分明,念起失怙的苏荷对峙苏立时倔强又哀恸的神情,亦无言以对。 默然良久,谢麒沉声道:“那日的南芜子可还在?” 苏太妃眼里骤地燃起细微光芒:“在的,冬灵一直贴身收着,因为太医也不认识,当初入宫便没被扔掉。” 她见谢麒眸子眯起来,意识到此毒是绝妙杀人之物,忙解释道:“陛下可以让内侍找了宫中记录来,妾身入宫五年,宫里从未有人因心疾一夜暴毙。妾身因此物亲历了失去兄长之痛,怎下得了手,将……将同样的……痛苦,又放在……又放在他人身上呢……” 她说到最后,终是忍不住哽咽起来。 冬灵接了她的话,也带着点呜咽:“陛下,南芜子在此,冬灵对天发誓,从未动过此物,若有半句谎话,冬灵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将贴身的一个香囊取出来,取出里面不起眼的瓷瓶,倒出里面一颗黑黢黢的指节大小果子,往半柳方向躬了身。 半柳用手帕将南芜子包好,放在托盘上,才呈至谢麒面前。 小小的一个苏家,其中秘辛倒是不比名门望族的差多少,谢麒眼底深寒,不多时,恢复了常态,不动声色吩咐半柳:“收好。” 半柳应声,谢麒又看向苏太妃:“苏方到底为何丧命,朕自会下令追查。若当真如你所言,苏立自然逃不掉责罚。” 苏太妃今日告罪,无非是看见苏家注定落败,索性添把火,求谢麒为早逝多年的苏方报仇。 苏立早难逃一死,多加条残害手足的罪状,于她并无损害,倒叫收拾苏家的名头更理所应当。 可苏太妃知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