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结束了，现在你说怎么发落呗。”
朋友说话间，楚殷翔已经跑到了旧体育馆的围栏外侧，望着那即将成为废墟的庞然大物，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与心情，才终于给了朋友答复。
“如果我今天救出来的是活人，那收拾收拾证据把这人移交警察局。”
他突然发狠似的一脚把那围栏踹开了一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往那大铁门走，又狠狠道：“如果是死人，彭栎宁和彭天泽两个人一起陪葬，要自然死亡，不需要验尸的那种。”
他真想学录音里那轻飘飘的声音，但是怎么也做不到。算了，这至少说明他还不是什么视生命如草芥的恶人，只是他或许也离那红线不远了。
“哈哈哈，小二你真不适合说这话。”
电话那头的人嘲笑了他一句。楚殷翔没理，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大铁门，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胆怯。
他刚刚的推理真的是对的吗？艾旋翼真的是要传达这些内容给他吗？万一他找错了地方，万一艾旋翼已经被带去了别的即将动工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废墟下的一具尸体？
就像……几个月前Bob那样，明明一天前还在生机勃勃地和他说着话，可现在却……
“小二，祝你好运。”电话那头的人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顺着电话线把他的心情说了出来。或许是他们负气绝交之后的第一通电话，那人也忽然变得格外温情，“死生有命，Bob的事你别再自责了。”那人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么矫情的话来，没等楚殷翔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一切发生的都有点突然，楚殷翔险些以为自己刚刚只是出现了一些幻觉。但是这幻觉来的正是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没刚刚那么纠结、那么恍惚了。校内即将动工的地方只有这里一处，综合来自艾旋翼录音和彭天泽校园卡流水的记录，他确信自己没有找错。
可是时间却不多了——楚殷翔看了一眼表，并不确定父亲有没有听进去他刚刚的话，也不确定即使父亲听进去了，他又是否还来得及阻止那几台早就被设定了程序的人工智能。
所以他得速战速决，赶紧带他的朋友出来。
楚殷翔一边拨通苏佳茂的电话，一边用力拍了拍那大铁门叫道：“艾旋翼！严飞！你们在吗！”
“翔总，什么事？”苏佳茂的电话先接通了，楚殷翔来不及回答，那寂静无人的旧体育馆忽然也传来了声音。
“啊！翔总，我在我在！”
“飞总？”苏佳茂显然也通过免提模式听到了这声音，大吃一惊但欣喜若狂之下语速都加快了，“翔总你在哪儿找到的？我现在叫浩浩和佐翼哥都过去。”
楚殷翔把地点报出去之后便挂断电话，试图在周围找点儿称手的工具把这锁给砸开。但这40年的老体育馆虽然摇摇欲坠，唯独这大铁门和大铁锁历经风吹雨打都经久不衰的，有种吃软不吃硬的感觉。
他终于打断了严飞劫后余生一般的碎碎念，试探性地问道：“飞总你们里面有没有什么撬锁的工具或者类似的？比如艾旋翼有没有带发夹，或者铁丝什么的，你从门缝递给我，我试试看。”
“翔总，我们刚刚找到了一条逃跑路线，但是……”
“别但是啊，先赶紧跑出来再说！我给我爸打了电话但真不确定这工程能停！”楚殷翔有点着急地打断了，完全不理解严飞在这种逃跑问题上怎么还能摇摆不定。
“不是，是艾旋翼。她好像忽然又生病了，说什么都不肯走。刚刚听你来了，吓得跑到哪儿去了都不知道。”严飞的语气听起来比他还着急，但这次却是格外坚定的，像面对一道怎么也想不出来的数学题，“她肯定有些隐情，我没弄清楚之前肯定不能丢下她一个人跑啊。”
“艾旋翼她抽什么疯啊！”楚殷翔忍不住骂了一句，他今天解艾旋翼留下的线索大脑就差点儿过载了，现在根本分析不出这人的任何反常行为背后的逻辑，当下真想把人打晕了拖出去带走。
理想远大，楚殷翔决定做个分解动作，先完成第一步——到艾旋翼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