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正愁眉苦脸翻箱倒柜地找那张破纸的班主任老师道了个歉：“老师，麻烦您了，我不需要座位表了。”感受着班主任如蒙大赦一般的神情，艾旋翼又转过头面对那小跟班，却换了副语气。
“所以，是你对吧。”艾旋翼十拿九稳，“当时坐在余爽位置上，被我当做余爽的人，是你对吧，冯雪。”神经病吧你！臆想症吧你！有毛病吧你！……谅她当时再傻再迟钝，现在也该从这已经被暗示的明明白白的语言习惯里清楚了。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她想要知道答案，取决于冯雪对她这个问题的回答：
如果冯雪抵赖，那艾旋翼可以胸有成竹地说整件事就是冯雪做的，到此为止。
可是意料之中的，冯雪硬气了一句：“是又怎么样？白瞎你眼睛长这么大！连余爽和我都分不清楚！”
高啊真是高啊，艾旋翼现在都有点佩服那幕后黑手了。这人有意无意地找了那么多演员，到底为了给她布这局花费了多少精力啊！她是不是该有点开心，那个人没用什么能让她一眼识破的拙劣招数，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究竟是我没分清，还是有人故意误导，不想让我分清呢？”艾旋翼冷笑道，果然让冯雪也不明所以了起来。
只是不是小跟班儿就是大姐大，这两把枪太好用了，一个哑火另一个就总能顶上来。
“艾旋翼，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现在又忽然来纠缠小雪做什么？”谭媛及时横空出世主持了一波正义。但艾旋翼没有理她的这一茬儿，今时不同往日，她后知后觉地终于发现自己的智商被人挑衅了，她就必须要一查到底了。
“谭媛，我知道你热心，但别被人当枪使。”艾旋翼淡淡地讽刺，“我其实一直以为你是余爽的朋友，但原来你们并不怎么熟，甚至你们用的香水都不一样。”
冯雪满脸都写着“发什么疯啊”，似乎又要骂什么，但被谭媛拦下了，艾旋翼知道谭媛明白她什么意思了。谭媛只是心直口快，但不是没脑子，这人为了给她布局，不惜动用起了自己的友谊，大概早就让谭媛起疑了。
艾旋翼又转过头去看着那没什么脑子的人问道：“冯雪，那天你和余爽换座位，是谁对你发出的邀请？”
“不记得了！”
意料之中的耍赖，艾旋翼不慌不忙：“好啊，那我换个这两天发生的问题，是谁本来说好今天会来，但知道我要来之后却反悔了？”
这个问题她们果然记得。“桑桑？”冯雪脱口而出，又和谭媛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确认了那个人的名字，“桑乐（le）宁。”
“乐宁？”艾旋翼皱着眉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这是怎么回事呢？她明明感觉这个名字这么陌生，但是却又那么熟悉。
“是栎(yue)宁吧，而且……”
艾旋翼说到一半忽然感觉到心脏像停止跳动了一样。大脑中浮现了一个答案，接着好几座断掉的桥梁忽然因为这个答案而被连接在了一起，血液迅速流动了起来。
“抱歉，最后一个问题。”艾旋翼重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扫视着那两个人，“你们口中的桑桑，是不是和我一样来自于R大附中初中部？”
谭媛和冯雪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艾旋翼道了句谢便转身离开了。时光向前涌动，可是她却在不停地向后追溯：几周前的咖啡厅、一个月前的校友日、两个月前的通宵自习室、3年前那莫名其妙的表白，最终定格在了5年前那空无一人的教室。
所有的拼图终于都完成了。艾旋翼掏出手机，找到那个曾经每天都给她发一串恐怖小表情的微信号——她们当然很熟，因为她们曾经是朋友，后来变成了同学，甚至到最后变成了同一个班级的陌生人。
“我在老地方等你，彭栎宁。”她把信息发了出去，然后独自一个人走向了初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