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界上。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这些事情,她不给他讲睡前故事又拿走了他的安眠药,于是无数个与她有关的噩梦便侵占了他的睡眠。每次梦醒之后他就会多几分愧疚,怪自己怎么能这么迟钝,察觉得这么晚!——她分明就是不想活了,和……他的朋友一样。
艾旋翼短暂地酝酿了他无数个问题,并预备了自己的答案,但断没想到这人会提安眠药这事。她把药拿走之后,这人好几天都神色如常,怎么现在想起找她算总账来了?
而他忽然离她那么近,久违地松香味传来让她的大脑有点宕机,她一时间也慌了手脚,于是结结巴巴地选择了最差的回答:“我……我没拿过。”
果然,他们两个人中的没头脑角色换人做了。艾旋翼看他讽刺地勾了勾唇角,听到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充满鄙夷:“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旧账,话里有话地强调了一下:“是吧,初中生小妹妹。”
艾旋翼懊恼,她就知道她偷药那天草率了点儿,没有做好什么不在场证明。因为正常约会的话那人是不会带药的,可是那天他们去森林公园支帐篷露营,大概他误以为要过夜,所以就带上了自己的药。而她一看到就把东西给顺走了,一点掩饰都没有。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决定先把她预备的关于他另一个问题的回答呈上来:“你之前把我认成初中生的,这可不是我骗你啊……”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他满意,因为艾旋翼看到他眯起了眼睛,这是他发怒的前兆。而且随之而来的,他抓着她手腕的手也更用力了些,颇有种逼供的架势。
还好,她刚刚冷静了点儿,已经编好了关于安眠药的解释:“安眠药……就是我早听说那药好用了,有点贵没敢下手。那天我正好从你包里看到了,而且没剩几粒了,我就想你这么大方应该舍得。没打招呼拿走了,实在抱歉哈。”
楚殷翔听了这天衣无缝的解释却笑得更冷了。他虽然在别的方面大大咧咧,但是在记自己的安眠药还有几颗上是不会出错的:“别编了,你拿走的那瓶药是医生新开给我的。”
同时,从艾旋翼的这番回答,楚殷翔已经确信事情就是和心理医生说的一样了。这事没法让他冷静,他的声音又高了一个八度:“你现在既然不愿意把药还给我,就说明你还准备用在自己身上,而且还是一次性用完那种!对不对!”他把吞安眠药自杀这事说得无比含蓄,害怕自己的某些字眼儿重新刺激到她。
今天再见到她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惊喜。她还没有实施自己的自杀计划,那么作为洞察了她计划的人,就还有机会救下这条生命。他已经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了,不能再放任第二个。
呃……不是特别准确,因为她已经把药用在自己身上了,而且是分了那么4-5次用完了他一整瓶。艾旋翼看到他这幅无比自信的样子有点想笑。
不过,他倒也不算说错吧,她的确存有自杀的企图。18岁生日一过她就着手计划了起来,在遇到他之前,大概是因为还有很多未了的心愿,而在遇到他之后,愿望清单里的内容清空地差不多了。但是……莫名其妙的,她又多出了很多新的愿望。
这是天才少女艾旋翼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人的欲望就像个无底洞,今天吃了大餐,明天就会想要满汉全席。只是无论如何,她不适合再有这样那样的牵挂,所以也并不适合再和他接触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态度忽然冷了下去:“药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其他的事情和你无关。”
哈啊?楚殷翔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斤斤计较,迅速地接上了一句:“我不是在意那药。我是……”但是后半句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他是什么呢?担心她去死?这世界上的人这么多,自杀率高达10万分之一的时代,他没办法去一一担心。
她的提醒恰到好处:“楚殷翔,我们分手了。我也不需要你做我的朋友。”像是盆冷水一样重新把他泼醒了。
这是源头问题,楚殷翔决定先从这里入手,只是一提起这事他就像吃了火药桶,每每回想起她那分手小作文都要气上个半天:“分什么分!你什么意思啊?问过我意见吗?”
艾旋翼舒了口气,她又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而面对他的这一质问,她早早就备好了答案:“没什么意思,我不喜欢你了,所以提出分手。”
“艾旋翼,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好像是笃定了她会心软,他胸有成竹的感觉都要溢出声音了。艾旋翼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了抬眼睛看向他灼灼的目光,他满脸都是得意,她刚刚不敢看他这件事被他识破了。
是啊,怎么做才能不心软呢?面对着这样一张脸,大概谁也不会愿意提出“分手”二字吧。特别是,除了这张脸,她早就感受到,这个人有多美丽的一颗心……
但不行,她不能再执迷不悟地和他接触了。
于是,在楚殷翔无比得意的时候,他看到女孩儿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