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迪·莱利,你是这样想我的吗?”
她开始改变眼神里的平静,慢慢将双手握成了拳,仿佛在隐忍克制着什么。尽管她的身体完全被压制住而无法通过肢体语言来表现出太多的情感,但是她还拥有,伤心欲绝的眼神。
如同热情渐渐熄灭成一团肮脏而绝望的灰烬。她正在酝酿着某种情绪,它发酵了。
“我在问你话,弗雷迪·莱利,我在你眼中真有那么不堪?”
这是一种哀伤。
她神情里有一种令人心碎的颓废与落寞,它深入骨髓。
“回答我!弗雷迪·莱利!”
弗雷迪几乎从来没有见过玛莎这般声嘶力竭的模样,是那样美丽颓废。她简直像是一朵浓郁哀怨的黑玫瑰,生来带有致命的吸引力。
“你明知我对你敬仰爱慕!这些我都承认!可是你为什么还要逼迫我?!”
她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大吼着,柔情里迸发出火一样的力量。
“知道你也那样深爱着我的时候,我的每一滴血液都开始尖叫倒流——你赢啦,你是我这辈子唯一动过心的男人,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
余鲤用尽了脑细胞胡编乱造着,她联想起园丁日记中园丁用来形容医生的词,“我的天使,我的良药”,莫名打了个寒颤。
“我日思夜盼着,终于盼到了能与你互诉衷肠的那一日……”她紧紧握成拳的双手终于松开,手指亦柔顺似水地一根根松弛下来:“我本以为我什么都不会怕。可真到那时候,我却退缩了。”
她眼神转变为一种极度的哀恸欲绝:“你有你的事业,我有我的家庭……”
目光深情到近乎绝望。
是的,她要扮演的是个爱上了其他男人有夫之妇,她对她的丈夫没有爱情,但却必须忠于家庭。
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
那一刻,余鲤几乎以为自己就是玛莎。
泪水在此刻恰到好处地流下,她说:“弗雷迪,就让那一夜成为我们心中的一个秘密吧。”
她说:“弗雷迪,我很害怕。”
弗雷迪沉默了片刻,终于从她身上起来。
余鲤的手腕正被他的领带捆绑着,无力地垂出丝绒沙发外,诱人的爱人,可他无心欣赏。
他大笑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窗边。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点燃,火光半明半灭地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似嘲似讽道:“你爱我,却没有做好被我反馈同等爱情的准备?”
烟雾缭绕,涌动着一种莫名的阴沉晦涩。
余鲤不回答,只是无言啜泣。
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下着,无声地滑过玻璃,世界模模糊糊。
弗雷迪靠在窗边,烟夹在他中指与无名指之间燃着。
雾气凝结上来,为窗户镀上一层薄薄的水汽,弗雷迪忽地伸出手指。
怅然若失地朝上面书写着什么。
一笔一划,用漂亮的花体字母,画出他心爱之人的名字。
玛莎·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