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给她解释了下任务的情况。原来上面根据琴酒的报告,加上收集到的其他信息判断:那个内线早就暴露了,所以才会被CIA投放了假情报来钓组织人员。他们还故意露出破绽,将来追查的组织成员引向自己的老对手FBI。如果成功抓捕,他们可以凭借此前掌握的信息要求移交审查。如果失败而引发外交纠纷,也是老对手背锅。所以这次完全是贝尔摩德的失误,险些暴露自己不说,还差点把组织的王牌杀手也坑进去。因此她这两天也被Boss召回日本问责。
水清倒是乐见组织受挫,只是那个情报可不就是真的嘛!那位伊森本堂可是故事开始十年前就来日本卧底啦。不过说起来,老贼一直没说他有代号诶……这样想着,困意再次袭来,被琴酒放下头等舱靠背,躺下睡着了。
琴酒见她安心入睡,伸手去抚摸她的腹部,仿佛能感觉到手下有一个新生命在跳动。真是神奇啊,他的宝宝,会是什么样呢……他缓缓收回手,闭目沉思,良久才拿出一颗药丸,颤抖着,将它投进水清的热水瓶里。
十一小时后,飞机已经快要降落了,琴酒喊醒水清,伸手招呼乘务员提供温水。然后拿起水清的热水瓶,接了起来。“怎么样,头晕不晕?还有不到半小时了,你先喝点水,等下到机场我们直接打车回家。”
水清一顿,还是接过热水瓶,低头喝了起来,只是眼里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滚落下来。原来,脑海中统子已经告诉她,琴酒在她睡着后就往空瓶子加了一颗药丸。
见她毫无察觉地喝水,琴酒心中痛苦,两只手不自觉握紧,露出明显的青筋。便也没注意到,她脸上滴落下来的几颗滚烫的泪珠。
回到公寓已是傍晚,水清借口累了直接去床上躺着。她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会发作,只能坚决屏蔽了此刻复杂的情感,冷静思考即将到来的风暴与应对。
夜里十点,有些浅睡的水清开始腹痛,她伸手去揉,却缓解不得。忙喊道:“阿阵~我肚子好疼!感觉流血了,你快看看,宝宝~”
琴酒其实一直没睡,坐在床边不知道想什么。此刻见她又急又痛地醒过来,心里不是滋味。双手抱起她,看着床铺上的血迹,他知道,他们爱的证明已经被他亲手毁去。
很快他们到了医院,水清忍着痛让医生检查,待听得说,孩子没了自己得静养一段时间,当即大哭起来。“明明都好好的呀,难道是我们刚飞回来,身体太劳累了吗?”
琴酒抱住她,却一句安慰也说不出口。
那位女医生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看你的情况,身体底子并不差,孕期也过了三个月了,按说不太可能因为坐长途飞机就这样。是不是~”她还没继续说,就仿佛被一个凶狠的目光盯住。水清似有所感,正待再问,女医生便对护士交代了几句,然后再次说道:“抱歉,我突然想起还有个病人找,就让我同事给你处理后续吧。”旋即便离开了。
琴酒忙对护士说道:“后续处理有没有危险?她的身体要紧吗?”
“请放心,我们的医生都非常专业的。只是会有些疼,如果需要麻醉的话,请家属先签字呢。”
琴酒看向水清,正要说话,却听她说:“不用麻醉了,再痛又哪里比得过我此刻的心痛呢!”水清其实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当她明知道有药依然喝了下去,就说明自己也没比琴酒好到哪里去。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合格的父母,既如此,这个孩子来了也是悲剧。
次日,水清再次在病床上醒来,自嘲地笑了,最近她跟病床打交道的次数都远超好几年的总和了。
琴酒拿着早饭进来,见她醒了坐在床上,忙过去揽住她:“你有没有好点?对不起,我~真的恨不得比你更痛!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怪自己了。医生说了,让你再住两天好好养着,我等会就回家给你熬补汤喝。”
“阿阵,你有没有话要告诉我?”水清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琴酒见状,已觉不对,只好回答:“亲爱的,我只想告诉你,我很爱很爱你,宝宝的事,我~”
“宝宝的事你不介意对吧?”她意味深长地说。
琴酒忐忑不安,但还是肯定道:“对我来说,你最重要啊,宝宝没了,我只想你不要自责。”
水清终于不再掩饰怒火,那双以前充满爱意的黑眼睛,此刻正灼热地燃烧着:“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阿阵~你,我给你机会坦白,可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我真的,既伤心又失望!”
琴酒没想到她会如此,双手紧紧掐着手心,也痛苦地说:“你要我坦白什么?我~”
“飞机上我只喝了那一壶热水,而且正好没喝完。难道你真要等我把残水拿去化验一下?!”水清严厉地质问他,“平安夜那天,我是不是说过,彼此坦诚有多重要?你若不要宝宝,为什么不肯跟我商量!”
琴酒只好解释道:“我~见你这样期待,怎么舍得伤你的心?”
“所以你就直接下手,难道我的心现在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