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令则唯一的血脉。”
大伯的声音言犹在耳,段月棠当时哭得伤心,分不清这是提醒还是威胁,可是想到她的玉潭,她只能咽下所有的疑惑与不甘。可是自己哭了一夜,第二日肿着眼睛推开房门,却被告知大伯昨日连夜离开了京城。
“什么?”顾玉潭蓦地站起身,气血一阵阵上涌,“大伯,就把您一个人留在了京中?”
难怪,吴掌柜说是母亲孤身一人扶灵回来。母亲在京城举目无亲,无人可靠,弱小的女儿还在家乡等着她。
顾玉潭不敢想象当时的母亲有多无助,有多害怕。这般瘦弱的身躯,又是怎么想方设法,独自将父亲的遗体接回了家乡。
她红了眼睛,轻轻抱住母亲:“没事,娘,都过去了。以后一切都有我,您再也不用独自面对任何苦难,我永远和您在一起。”
段月棠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伏在女儿小小的肩膀上,似要哭完这十年来所有的心酸、不甘、怨懑和屈辱。她的潭儿,终于长大了,也可以给她一个肩膀,也可以让她有所依靠。
半个时辰后,段月棠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擦干眼泪,又带着顾玉潭去顾令则坟前磕了头。自己却像是不敢面对似的,脚步匆匆地离开。
顾玉潭看着母亲发颤的步伐,心道:母亲当日肯定是很爱父亲的,直到斯人已逝十年,却丝毫未变。
只是当母女两人到了段家的祖坟前,却遇上了不速之客。说是不速之客也不恰当,因她也姓段,身上也留着段家的一半血脉。
陆段氏眼睛微红,显然是刚刚哭过。她看到段月棠和顾玉潭,却猛地站起来:“你们还有脸来?”
段月棠情绪低沉,不想跟陆段氏争辩,便直接绕过了她,去灵前摆放供品。
陆段氏大怒:“你站住!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她伸手就要去抓住段月棠,却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她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等到稳下身子,看向推她的人,破口大骂:“果然是没家教的东西!顾玉潭,你娘没教过你尊重长辈吗?竟然敢跟长辈动手,你个混账玩意!”
陆永柔今日没有跟她一起来,她身边只有一个小丫鬟侍候着,见此情景被吓得不轻,连连后退。陆段氏一眼瞥见更是生气,一把拽过那小丫鬟拳打脚踢:“贱蹄子,拿着我陆家的钱却不知道护主?你给我过去,打死这两个没廉耻的贱人!”
那小丫鬟看着眼生,并不是前两次伺候在她与陆永柔身边的那个。她瞧着不过十岁出头,瘦瘦弱弱的,似乎没见过这种场景,被吓得哭出声。
顾玉潭看着眼前的鸡飞狗跳,忍不住皱眉。她记得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位陆姨母时,不过觉得她尖酸刻薄,远不像今日这般丧心病狂。
陆段氏还在那里一个劲地打骂丫鬟,段月棠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大姐,她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你拿她出什么气?”
陆段氏猛地转过头,赤红着眼睛瞪向她:“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教我?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爹娘又克死了丈夫!”
她说着又瞪向顾玉潭:“你以为你进了书院便出息了吗?我告诉你,你娘命硬着呢,下一个被克死的肯定就是你!”
“啪!”
顾玉潭忍无可忍,一巴掌扇过去。她这一下用足了力气,陆段氏被打得原地转了个圈,一时间竟然懵了。
段月棠也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先跑过去把女儿护在身后,继而又盯着还没回过神的陆段氏,口中却教训着女儿:“潭儿,她是你姨母,你怎可对她动手?”
顾玉潭深吸一口气,冷静了几分。她知道,按照人伦纲常,她刚刚这一巴掌打得确实过分,母亲训得没错。但是……
“为人子女,孝是第一位的。若是任由母亲被欺辱,还能视若无睹,女儿才是真的不用活了。”
听着顾玉潭铮铮的话语,段月棠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女儿是为了维护她,但只怕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
此时的陆段氏终于反应过来,扑上来便要揪住顾玉潭:“我杀了你,你这个小杂种,居然敢打我?你不得好死!你跟你娘一起下去陪你爹啊,活着做什么?”
段月棠急着护住女儿,那小丫鬟边哭着边上来拉自家的主子,顾玉潭不想让母亲吃亏,便奋力要推开陆段氏,场面顿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