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后代,但她对仙门了解堪比管中窥豹,拿不准还真没眼前的妇人知晓得多。
妇人嘴还未张,就有旁的姐妹往她怀里塞来瓜果饭团,受贿的妇人喜上眉梢,立马清清嗓子,唤着众人坐在树下。
“你们……都知晓仙门五家是哪五家吧?”
有女子抢先道:“这可是妇孺皆知!东长留,南雨师,西丹朱,北刑云,还有内陆谷地鸦津渡——”
“话说回来,如今长留山的贵人本要迎娶的是灌湘岭女冠,恐怕今后,鸦津渡的仙门第五位置不保吧?”
温眠心道,就凭她这与君凛见都不曾见过的夫妻交情,哪里还能叫灌湘岭沾上半点长留威风?
等她头七一过,君凛估计就马不停蹄去丹朱庭提亲了。
不料那妇人竟对女子的回答竟表示赞同:“没错,我便是要讲啊,这仙门五家恐怕是要变天!”
“怎么个说法?”
“嘘,小声点,别叫路过的修士听了去!”
戴头巾妇人大手一挥:“嗐,怕什么!我等小民哪里会被修士放在眼里,他们若真经过,便是御剑从咱头顶去了,哪里会听见我们聊什么?”
女子们这才惴惴抚平心绪,继续听她讲起来。
“鸦津渡的巫教教主向来与其他四家不和,尤其喜欢与刑云宫作对,旁的四家早就看他不顺眼,如今灌湘岭风头正盛,说不准明年便会将鸦津渡给挤下去。”
方才插话的女子又有些不明白:“可灌湘岭的大小姐温眠,不是死在婚礼当夜了么?贵人总归是要续弦的,既是如此,灌湘岭也并未攀得上长留山高枝吧。”
“非也非也。”妇人竖起食指晃了晃,洋洋得意道,“下边要讲的,就是我家叶三告诉我的内幕了。”
温眠瞧着那群女子凑成一堆,心道:“这说话声江对面都能听见,御剑修士五感俱开,能听不见?你家叶三话若再多点,今生怕是又活不成。”
妇人全然不知她的话被温眠听去,还压低声线故作神秘道:
“听闻灌湘岭曾还和雨师泽有些许关联,说是……秋家有后人与雨师泽联姻过。更别提秋家二小姐,业已被许配给刑云宫的小公子,仙门只有五家,可他们攀上三家亲事,能不威风?”
竟有这事?温眠同那群女子一齐睁大眼睛。
难怪秋凤弦那般瞧不惯她嫁与君凛,也无法从中作梗,原是秋涵雅已将她许配给刑云宫。
而刑云宫地处北原高地,坐镇东陆边疆,抵御夙野荒原的妖族南下数千年。从兵力和威望来看,虽长留被称为仙门之首,然刑云亦足以与其相提并论。
但雨师泽的亲事……温眠就无从知晓了。
她正欲继续听下去,身后却蓦地传来草叶响动。
温眠回眸望去,透过重重叠叠的莲花瓣,看到身着玄衣的男子正躬身站在池前,伸手覆于莲花顶,替温眠挡下朵凋零坠落的菖蒲花。
[在听什么?]
鬼面将枯花轻放在青石上,随即抬手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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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眠如今作为灵魄,亦是无法开口出声,万幸她和鬼面皆会哑语,相处起来倒无障碍。
她醒后便询问过鬼面来历,鬼面男子一概不答。温眠不懈追问他姓名,他也摇首保持缄默。
温眠无法,套话半天只得出对方确实口不能言的结论,更别提摸清对方救她的原因。
不过从他不配合的态度,温眠也心知对方并不想与她揪扯出更多因果,遂作罢不再问及。
[那我该称呼你什么?]温眠最后以哑语作问。
鬼面那时一边应付着温眠追问,一边订下这套江畔居所,左手随意回着[你想如何叫我都可以],右手还同时排出几叠灵楔,示意牙人收下。
温眠当即注意力被那排闪闪发亮的灵楔转移:[你把我的嫁妆都拿走了?]
[不是!]
没想到鬼面反应出乎意料地大,手腕飞旋差点将庄宅牙人的铺子掀翻。
[我没拿!这是我自己的钱!我怎么会拿你的嫁妆?!]
温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在旁手舞足蹈。
……没拿就没拿,这么激动做什么。
但这场风波一过,两人俱是忘记关于称呼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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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见他从外边回来,温眠便同样以哑语回道:[在听江对面的闲聊,挺有意思。]
男子点点头,不再多问,径直在浅池前端正跪下,双手郑重捧过伽罗莲,以掌心传递灵气过去。
温眠能够感知到自己的灵髓快速流转,这与当初在灌湘岭时滞缓不前的状态完全不同,根本不像是下等灵髓该有的反应。
不过她亦是注意到鬼面沉于池底的灵石俱为佳品,与灌湘岭那抠抠搜搜的补给天壤之别,所以……
温眠很难不得出结论,或许当初在灌湘岭她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