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天门回来后,凌瑶径直来到衍虚天宫,她失落地穿过院子,走廊帷幔下的仙铃随风而动。凌瑶驻足望了那些仙铃许久,继而走向自己原来住过的房间。
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在衍虚天宫跟在应渊后面的无名之辈了,也不知道在自己离开衍虚天宫之后,自己的房间是否依旧被保留着。
走至房间门口,凌瑶伸手推开那房门,深呼吸一口气后鼓起勇气再次踏入,却发现房间依旧和她在时一样,陈设摆置一应没变。
凌瑶心下酸楚,变出那日应渊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变化出针线,缝补着想道:自我莫名奇妙地来到这里,记忆尽失。直至我遇见了你,我才发现,一切都那么地与众不同。
凌瑶顿了一下,失神地望向远处烛光投下的光影。
应渊,你如同神祗一般,但实际上却是外冷内热的一个人。
你到底在哪里,我想你了……
我还没有问你,是否对我有一丝丝不同的感觉……
你到底在哪儿?
地涯,你会不会在地涯?凌瑶突然想到,三界之中,若是去了凡间,应渊一个神仙去适应凡间的生活,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若是妖界,那他周身的仙力必然会引起小妖的注意,说不准妖王抑或是他人会上报天界;那若是还在天界……
凌瑶匆忙放下手中的针线,疯了似地跑了出去。只留下那未缝补完的披风,映着烛火跳动的光影。
靠近地涯后,凌瑶为了防止意外,先施法收住了自己的上仙气息,进而蹑手蹑脚地走近地涯。就在她四处张望之间,发现神树那有动静传来。
凌瑶心下一惊,仙魔大战已经结束,应该不可能是魔界细作……难道,真的如自己所想一般?
凌瑶提起裙摆快速转向神树前方。神树旁那人似乎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立即施法,质问道:“何人?别过来!”
凌瑶一个转身后站定后,眼泪不自觉地再一次流了出来。
只见原本一头墨发的应渊早已变得雪白,而他周身散发着诡异的红色,额上的仙钿也变得猩红。抬头间,脖子上密密麻麻地显示着红色的纹路正在往上蔓延。
与此同时,他紧握着自己的双手,任由神树通过拴着自己的藤曼吸食着自己的灵力。
凌瑶不可置信地慢慢靠近,应渊的神智也慢慢清醒了过来。她看着目光无神的应渊,试探性地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但是他毫无反应。
她的泪水更加汹涌,但未防暴露身份,她着急地用双手捂着嘴,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怎么会?这么短的时日,竟然已经双目失明了吗?怪我!我应该早想到这里的!!
片片黄叶落下,但是竟是如此的凄凉。应渊别过头,出声提醒道:“此乃禁地,速速离去,不得将今日所见传出。”
凌瑶哽咽着抬手,施法变化了自己的声音。继而,她调整了一下心情,说道:“帝君,小仙是一名小仙侍。今日不是有意闯来、有意叨扰。您放心,我的口风绝对严密,不会将此事传出去的。”
“神树危险,我先将帝君您救下来再说。”说着就要上前。
“不用了,我只不过是一个罪人,我不再是帝君。仙魔之战,罪责在我。如今,我已经中了无妄之火,无药可解。我愿自缚于此,你不必浪费口舌。”应渊坚决拒绝道。
凌瑶气恼,但依旧循循善诱道:“您怎么会如此想呢?您为天界做的贡献,大家都感恩在心。落瑶仙君,天天都在念叨着您,说您冷面心热,是个大义的帝君。”
应渊听见她说到凌瑶,略微一顿。继而缓缓问道:“你怎会知道落瑶仙君这么说,你是哪宫的仙侍?”
凌瑶看应渊不再纠结那个话题,说道:“小仙是在落瑶仙君的露泉宫当差。”
应渊闻言,又是欣喜又是惶恐。他沉默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既是在露泉宫当差,那你可知道,落瑶仙君近日近况如何?身上的伤可有好些。”
凌瑶听应渊这么说,原本将要止住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轻轻应声,道:“嗯。落瑶仙君身上的伤好些了。只是她真的思念帝君,日日去衍虚天宫的书房,或者坐在那望着延续天宫的方向发呆,就希望您能早日回来。”
应渊听见这小仙侍说凌瑶身上的伤好了不少,欣慰地笑了笑。在听闻凌瑶这么思念他时,内心挣扎地紧握了双手,继而苦笑道:“我之前答应过她一个承诺,可惜我还是食言了。”
继而他说道:“本君……”说道这,他自嘲地一笑,说道“我现在这副模样。若是去见她,也不过是徒惹伤感。既然已得知她安好,也再无遗憾。你走吧。”
凌瑶此时早已明白了应渊的内心,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想着自己身上的伤是否好些了。他的心思,还用自己多嘴问吗?原来,君心一直似我心。只是奈何他身上背负了太多,终是无法回应。
凌瑶哽咽地说道:“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