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泪珠一颗又一颗砸碎在他的指间,少女不断哽咽着,“是你师父吗?是她伤的你吗?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连累,都是我的错,该怎样才好...”
肩头单薄的少女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着,谢厌心下一暖,上前紧紧地拥住了她。
他的下颚抵在了她的头顶,双手抱紧她,“这于我只是小伤。”
鞭打仅是最低级的惩罚,他早就可以承受了,可她却要为此难过...
草木的清香味近乎无孔不入,花飞烟脸颊飞起霞色,她轻咳了几声,缓解了尴尬和暧/昧的意境。
“谢厌,离我远点。”
“嫌弃我?你可知要付出哪些代价?”
他半真半假地瞥了她一眼。
“当然不是,我害怕会碰到你的伤口。”
她仍旧放心不下。
“哦...原来还未与我成婚,便开始关心我的身体了。”
闻言,花飞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可不想跟他聊这个,旋即转移了话题。
“我这些天有些闷,能让我参观咱们以后的家吗?”
得到谢厌的应允后,花飞烟在魔门四处皆可通行。
魔门虽说是臭名昭著之地,可景致约莫是不错的。
常年积雪的青与山巅,一踏进便恍若仙境。清雅若江南的湖心,置身其中身心皆静。
养蛊的园子里有着种类繁杂的蝶,以及许多她从未见过的奇异生灵。
除此之外,谢厌这魔门的门主也不知是怎么当的,连着几日竟都无事,且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她一步。
清晨霞出到日暮,他都陪在她的身侧。
注意到她哀怨的眼神,谢厌立即挂上一抹坏笑,“怎么?夫人被为夫的容貌所惑吗?”
“不急的,成婚后,给你看个够。”
“我可不是你的夫人,我是说...若我悔婚呢?”
花飞烟眉毛一挑,伸手捏住他的下颌。
“那....就只好将你的心给我了。”
谢厌反手握住少女的莹白的指尖,来回摩挲着。
他要她的心,是胸腔内跳动的那颗心,亦是她的命。
“无趣。”
她抽回手,瞥了他一眼。
“生气了?”
“可悲的是...我舍不得你死,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谢厌揉了揉她头顶柔软的发,状似不经意地说起。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花飞烟发了个好人卡后,继续道。
“你知道么,我原是一介孤女,生来颠沛流离,朝夕不保。某一日,我上山采药遇上了深山里的恶狼,思及那时是逃不掉的,索性就是等死,哪料啊...一白衣公子持剑而临,将我自狼口救下,之后更是将我带回了他的家,衣食皆有保障,我还成为了他的丫鬟,他待我是极好的...除了,他要我的血救她的心上人...”
她想要继续说下去,却在半路上撞见他阴狠的眼神,话语略一停顿。
待恢复镇定后,少女望向他,“厌厌你是我喜欢的人,我希望你能理解,毕竟他救过我,若无他,我恐怕不能活着见到你...所以,我们成婚...能邀请辞镜和苏烟烟来观礼吗?我也好跟过去做个了断。”
期待中的应允并未有到来,谢厌冷冷地看着眼前之人,似是想要看穿她的心。
半晌,他才吐出冷冽的字眼,“休想。”
为什么三个字刚要反击回去,一阵冷笑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你说你要同我成婚,可你的心里...却惦记的是那药谷的老情/人,你不说...我都忘了呢!我这魔门还关押着你的小情/人。”
他的话语极尽讥讽。
她又不是海后,怎会如此呢?花飞烟立即狡辩道,“不是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他们皆是于我有恩而已。”
“是吗?嘴上这么说,心底可不知怎么想的。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辞镜前几日为了寻一个侍女被人偷袭,现下可是身负重伤。就他那样,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来青与山。再者,听闻那侍女是他的贴身丫鬟,不会就是你吧?”
谢厌紧紧地盯着他,不遗漏她一丝神色的变化。
眼前的少女像是被抓住了小辫子似的,她急促不安,眉头皱了又皱。
“可能吧...”
知道瞒不住,花飞烟干脆全盘托出。
岂止是可能,那分明就是!她就是辞镜寻找的丫鬟!对他不是欺瞒就是利用,谢厌眉间的冷意更甚。
感知到他周身气场的改变,花飞烟叹了口气,“之前欺骗你,勉强算是我的过错吧,只是...”
“只是鱼夜他身子弱,牢狱内熬不住的。”
若他不提及男配,她都快忘了,正好这次一次性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