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房门被敲响,央莺坐在漆黑的屋中回神:“怎地了?”
“客官,屋中有蜡。需要帮您点灯吗?下面来了几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人物,”乡下小二想起楼下站立几人的神情,失了平时的利落:“劳烦您看眼是不是您的东家?”
所谓的东家是并不存在的。做戏做全套,央莺起身,将房门拉开一丝线。
而下面的几人也在抬头望向她,昏黑的房门缓慢的拉开一毫,主人站在更深的黑暗中。
“不是。”
丢下二字,那人阖上了门,重留一室寂静。
阿园感觉声音有点耳熟,再回想:平静没有起伏的女声?一丝印象也无。
宋子行坐在大堂中,并未朝那个方向看去。听到否定的女声,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下杯子。
阿园手压着衣襟内侧的刀,到宋子行身边低低开口:“大人,说是唯一一间上房订出去了,其余的只有寻常客房。”
宋子行随意挥了挥手。
阿园领命,不消片刻便办好了房间。
阿园在前面领路,宋子行在其后踏上二楼,他回望那间只拉开一息的房门,顿了顿:“刚刚的声音,略有耳熟。”
前面阿园已经站在门口,回想起刚刚的声音:“臣也觉得,但死活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也许只是略有相似?”
一身雪色氅衣的宋子行提步向前走去,不再言语。
西悦在宋子行走进房间之后,撞了撞阿园:
“咱们要不要去那房间里看看?”
阿园倒退两步,嫌弃的远离他:
“只是因为耳熟,你就要去看看人家?人家又没贪赃枉法,你别像个登徒子一样好吗?”
西悦抱着剑向他靠近两步,使劲用剑捅捅他。
央莺蹲坐在房门下,她不知道是不是宋子行发现了什么才那样若有所指的说。
她现在是女装,绝对不能被宋子行看见。
男装的衣服还是湿的。
明明美好的未来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为什么摄政王会出现在此地?
央莺不理解,但她必须要做出决断。
她将散落的衣服收起来,同时头发束起,用木簪簪住。
如果等会离开时碰到摄政王,她起码最基本的身份没有暴露。
收拢完,央莺推门欲要离开。
可是她不管怎么反复使力,门都无法从内推开。
一丝不好的念头从她脑海铺开。央莺转身,她只顾着收拾行李,忽略窗边的茶座上,现在显然已经有人占据。
那人伸手摸了摸桌上一口未动的茶杯沿,已经冷掉,他微微转头,将央莺慌乱的举动尽收眼底,愉悦道:
“好久不见,世子殿下。又或许我该叫你安王府的十一姑娘?噢,我忘了,安王府已经没了。”
他一步步的从座位走向央莺:“已经没有世子殿下了,只有我眼前这位姑娘。”温凉的温度从央莺的脸颊一路抚摸到被摩擦出殷红的鼻尖,如在评估价值千金的美玉。
央莺挣脱他的手,冷眼看着他:“你想如何?”
摄政万的眼神玩味,如志在必得的猎人看着林中慌乱前行的鸟儿,没有回答她的话。
如同在大街上被人当场言语羞辱。就算安王府已经不在了,桀骜的世子仍旧不会改变,央莺准备厉声呛他,感受到一股幽香的气味,她反应过来想要闭紧呼吸,脑子中的思考缓慢的断掉。
……
几次央莺想要挣扎着清醒,都被人再次用那种味道迷晕。
断断续续,已不知日月。
神思回笼,只记得脑中有一道声音坚定的让自己不要睁开眼。
为什么呢?央莺脑子缓慢的转动着,片刻后才想起:是因为几次她醒来挣扎着想睁开眼,都被再次迷晕。
她艰难的感受着周围的环境:身下冰凉,空气中也搂着一股子冷。
“醒了?”有人更加敏锐。哪怕她一个动作也没有做,便感受到她醒来。
既如此,央莺也不再假装,她一下一下睁开眼。全身都在痛的事实提醒着她知觉正在恢复。
“醒了也别再假装了,我已经等不及了。”男人一身黑,只有声音从黑袍下传来。
透着几分熟悉,落在央莺耳朵里,试探着开口:“成霁?”
“成霁?那个小崽子早就被我炼成药了,他竟然敢肖想我的礼娘,真该死啊。你也别多说了,我日日夜夜寻找你,终于让我等到此刻了。可我的礼娘已经快等不了了。”
央莺坐在冰石床,目光转向旁边更加冰透的玉石床上,赫然就是自己已经去世多年的母亲。
“你是谁?”她谨慎的问。
她先前一直以为母亲的尸体是在安王府,是安王为了拿捏她,不肯告诉她在哪里。现在看来,应该是安王同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