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魔法网完美地展示出格鲁斯·霍恩海姆与芮娅·安之间的亲缘。
“我不认为霍恩海姆家和萨拉查·斯莱特林有什么关系,包括她的母亲。”格鲁斯收回魔杖,昂首直视坐在校长椅上的阿芒多·迪佩特,“这个证据足够了吗?”
校长室霎时间遁入一片死寂,静得仿佛连从窗外撒入的日光都变得稀薄了。
迪佩特校长疲惫地倚在椅子上,他的气势登时如漏气的皮球,肉眼可见地消散着。
没人会料到这样的展开,包括芮娅——她甚至在脑中飞快构思好了如何祸水东引。
“既然有霍恩海姆教授做担保,”迪佩特挥了挥手,“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塔楼之外、背着日光,遥遥飞来一只猫头鹰,翅膀的扑簌声由远及近。
它衔着一封信落在阿芒多·迪佩特校长桌面的星象仪上,芮娅认识信封上的火漆印,她曾经在弗利给汤姆的信上见过。
阿芒多·迪佩特将信拈在手上,他斜了格鲁斯一眼,似乎酝酿了许久,才缓缓道,“格鲁斯留下,其余所有人都出去...阿不思,你把芮娅·安带去霍拉斯那里,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需要知道他学生整个上午接连缺课的原因。”
芮娅有些好奇迪佩特校长和邓布利多副校长之间的相处模式:现在这个时间,邓布利多的名势并未到顶,阿芒多·迪佩特却已经不像是能稳坐校长位置的年龄了。
他太老,甚至有些昏庸。①
不过,比起这位校长,她更怕阿不思·邓布利多。
相较而言,最恐怖的事在后面,她得与邓布利多一路从八楼同行至地窖,从现在起。
校长室外仍然一片静谧,赫伯特·比尔利仍逗留在校长室,似乎不愿与他们同行。
邓布利多不像来时那样疾步匆匆,他有意停留,等待着落在后面的芮娅·安。
“我给格兰芬多的那位新生买了一只长鼻鼹鼠,虽然它不是常见的宠物类型,但那孩子很喜欢。”
长鼻鼹鼠有些像魔法生物嗅嗅,但芮娅不认为它是只合适的宠物,更别说养在格兰芬多塔上。
“他跟我讲了件刚开学时发生在列车上的事情,在他找蟾蜍的时候,就从车窗里看见你和弗利在用魔杖争斗。”邓布利多停顿片刻,伸出手提示芮娅注意脚下的楼梯,“我问他为什么清楚地记得名字——他说他是后来才记上的:芮娅·安的袍子上有级长徽章、海瑞艾塔·弗利穿的十分夸张、并且姿态滑稽,被困在墙边,他根本忘不了。”
“他用英勇果决、毫不手软来形容你,他那时还不曾见过魔法决斗,想必你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芮娅抖了一下,她不敢相信邓布利多在这个时候仍旧...怀疑自己。
半晌,她又释然了:她确实与海瑞艾塔·弗利的石化脱不了关系:不是她在汤姆面前谈到弗利,或许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她确实知道真凶,却缄口不言。
无疑,邓布利多是敏锐的,他看起来正值壮年:身材健硕、目如鹰隼、发未见白。
“你得看路,芮娅,快要转弯了。”从离开校长办公室起,邓布利多就不似之前那样绷紧每一根神经了,他言语之间就像聊天一般随意,“我听走廊的画像们提到只言片语——这习惯并不好,无论是他们爱嚼舌根亦或是我爱四处打听...总之,你和被石化的弗利同学之间的恩怨数次传入我的耳朵。”
芮娅没有回答,或许这时她应该表示‘完全是海瑞艾塔·弗利在找自己的麻烦’,但这个偏激的女巫已经硬邦邦地躺倒在病床上,根本没有对证。
“所以,”邓布利多加快下楼的脚步,他与芮娅之间隔着数级楼梯,正好能平视,“我需要你说实话,你和石化事件有关系吗?”
芮娅小指的指甲已经埋入肉里,她不知道从何说起——关于伏地魔的事根本不是只言片语就能概括的。
该不该将汤姆抖出?或许他现在还只是汤姆而已,她不敢去直视邓布利多,却也知道这是心虚的表现。
芮娅瑟缩着脖子,用尽所有勇气抬首,“没有任何关系,邓布利多教授。”
说完,她悄悄吐出口气,只听邓布利多道,“我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向你道歉,如果教授也能被扣分的话,或许我会因此令格兰芬多失去二十分,希望你能原谅我。”
“这不是您的错,邓布利多教授。”芮娅追着他的话尾,事实上,她为自己有所隐瞒、有所欺骗而感到无比内疚,“这不是您的错。”
邓布利多从西服的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或许这个能让你的心情好起来。”
芮娅伸出的手指触到邓布利多的掌心,拿了糖后,芮娅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满手是汗了。
两人一路下楼到地窖才发现: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是空的,瓶瓶罐罐的魔药堆积在立柜,原本就阴暗的地下一楼恍若寒夜。
他们在外面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