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别说了。”艾琳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一股子有气无力的味道。
忽然,“啪叽”一声响。
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芮娅忙将脸凑近了些。
医疗翼外的走廊十分昏暗,门内的光亮从半敞开的门中露了出来,投下一片扇形的银色地面。
芮娅凑在门缝的夹角处斜眼往里看,却很难瞧真切里面的景状。
“啊。”塞尔温惊叫了一声,“这汤还是烫的呢。”
多洛霍夫正好挡在艾琳的病床前,她正微微弯腰捂着腿,嘴里喃着疼。
应该是被伤到了?
她们很可能也是来给艾琳送饭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而尤菲·多洛霍夫的道歉一定不真诚,听她嘴巴里那假惺惺的话就知道。
艾琳可能没看到多洛霍夫上课时那一连串有意的行为,但芮娅在后排看得清清楚楚——多洛霍夫就是有意的。
她趁着坩埚还在火上加热的时候扔入了豪猪刺。
往好些的方面想,多洛霍夫或许不想伤到艾琳,只是针对艾琳刚熬好的那瓶疥疮治疗药水。
但谁能想到,艾琳宁愿受伤也要用身体护住那瓶药剂呢?
尤菲·多洛霍夫似乎很聪明,但要是足够聪明的话,她就不该举手起来回答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问题。
艾琳应该也猜到了这位拉文克劳对她的恶意。
多洛霍夫咿咿呀呀地叫出了声音,有些做作,
芮娅不是很信这个小姑娘,她似乎喜欢撒谎,并且喜欢搞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行了,这汤能有多烫?不要告诉我你特地施了保温咒。”艾琳不像是在塔楼那样——对多洛霍夫唯唯诺诺。
“好了,我们扯平了。”艾琳淡淡道,“你走吧。”
以牙还牙,问题解决了吗?
——没有。
艾琳明显不是尤菲·多洛霍夫的对手,如果她真想和多洛霍夫争个高低,得换一种形式。
就像是现在,艾琳显然没给艾米莉亚·塞尔温留下一个好印象。
塞尔温瞪着眼,“嘿,艾琳,尤菲她都道歉了——你明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该不该称这位纯血家族里长大的姑娘‘单纯’,她好似信极了多洛霍夫,“今天上课,你来医疗翼之后,斯拉格霍恩教授狠狠地批评了她一顿,还给拉文克劳扣去了不少分数。”
芮娅知道塞尔温肯定有些‘纯血’家族惯出来的大小姐脾气。
但很明显的是,这东西艾琳也有,真不清楚她们在来到霍格沃兹之前是怎么相处的。
末了,塞尔温还添上一句,“对了,教授还给你加分了呢。”
芮娅在门外皱着眉,她更在意另一件事情,尤菲·多洛霍夫不是被汤烫到了吗?怎么不找校医拿药处理?
校医呢?为什么医疗翼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张床位?
好吧,是她的心思太多——似乎正如艾琳所说的那样,泼在尤菲·多诺霍夫身上的汤并不烫。
“为什么加分?为我被疥疮药水腐蚀后的惨状吗?”这是艾琳第一次以质问的口气对塞尔温说话。
“嘿,你有火就发在我头上——别拿艾米莉亚撒气!”多洛霍夫抽出魔杖,对自己大声念道,“清理一新。”
“好了,尤菲。”塞尔温似乎调解她们两人的矛盾,“艾琳,我可以不计较你现在对我的语气——上课,还能为什么加分,你不是做出药水来了吗?”
“加了多少?”艾琳似乎已经决定和这两位朋友分道扬镳,她追问道。
“一分啊,做出药水的只有几个人,每人都加了一分。”塞尔温觉得她自己其实也能加分,如果不是多洛霍夫让她去还药材,她们的坩埚一定不会出事。
艾琳憋在胸口的一团气顿时抵住了喉头,她想哭。
同样是制作疥疮治疗药水,她一个人独自完成了一份,却只加了一分。
这与两人合作完成有什么区别?
手臂和脖子上的伤忽然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她哽咽道,“谢谢你们来看我,我要睡了。”
小刺猬突然蜷缩起来,芮娅听到窸窸窣窣的被褥声响。
“艾琳?”塞尔温叫了一声。
“算了,她应该是生我的气了。”多洛霍夫说着,又道,“这样吧,艾琳,我明天再来找你。”
“不——你没必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不是朋友。”艾琳的声音十分沉闷,“今天上课的事情算我原谅你了。”
“对不起。”多洛霍夫还是轻轻地道了声歉,“下次我还会再来的。”
这个叫做尤菲·多洛霍夫小姑娘可真不简单,她的心思根本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她能在别人面前假装对艾琳的喜爱与愧疚、假装对塞尔温的尊敬与友爱、甚至在教授面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