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大佛,都家去吧。”
她到底是积年的老仆,又曾是江三爷的乳母,在府里很有威望。众人见她发了怒,都有些讪讪的。
那两个婆子也不敢再逞强,讪笑着过来解释:“老嫂子,实在是个误会。我们两个在说话,元宝姑娘听岔了,非说我们在编排四姑娘,二话不说上来就给我们一人一个嘴巴子。您看看,我脸上到现在还肿着呢。”
周嬷嬷乜了她们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有没有编排四姑娘,你们心里有数。三爷虽然不在了,四姑娘到底是老夫人的嫡亲孙女,她是好是歹,轮不到咱们做下人的嚼舌头。”
又瞪了一眼元宝,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走!”
四个人回到橘园。
江妍见元宝伤得厉害,赶紧叫人去请大夫。元宝到底是个姑娘,被人当众打成这样,自觉没脸,捂着脸呜呜地哭个不停。
江妍想起上一世她负气投缳的事情来,不觉心惊肉跳。因此非但没骂她,反而温声安慰她:“好元宝,我知道你对我忠心。只是你又打不过她们,你挨了打反而让我心疼。以后咱们见到她们绕着走,管她们背地里说什么呢,反正又不会掉一根头发,少一块肉,好不好?”
元宝羞愧难当:“是我没用,我不能保护姑娘,反而让姑娘为我操心。”
“傻丫头。”江妍替她擦着眼泪,“我是你们的主子,理当我来保护你们。”
“只是——”江妍话锋一转,转而劝道,“你也知道咱们三房如今在府里的处境。大伯父是嫡子,又是正儿八经的伯爷,大房咱们是没法比的。二伯父虽然是庶出,但如今任着正六品的灵州通判,已经是江家官职最高的人,听说明年回京述职,说不定还会升上一升,那就和我父亲比肩了。”
她黯然垂眸:“可我父亲早就过世了。咱们三房如今只有孤儿寡母,仰着别人的鼻息过日子,拿什么和他们争强好胜呢?”
一席话说得元宝并吉祥如意心里都酸酸的。从前姑娘可从不说这样的丧气话,姐妹间斗气也从未露过怯,想是这一次没去成永安侯府让她灰了心了,竟说出这样忍气吞声的话来。姑娘才十五岁呀,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吉祥如意两个人默默流下泪来,元宝却两手抹干眼泪,信誓旦旦地说:“姑娘您放心,就算现在她们得意又怎么样,家里的姑娘们您长得最好看,以后一定能嫁个如意郎君,比顾探花长得还好看,官职还要高!”
江妍扑哧一笑:“那我就承你吉言了。将来我一定也给你找个俊俏会疼人的小女婿,让你也得意得意。”
元宝先还豪情万丈,听了这话顿时就红了脸,恼羞成怒道:“姑娘!”
江妍见她心结解开,这才终于放心。这三个丫头都待她忠心耿耿,上一世为她受了不少委屈,元宝还因此丧命。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地护住她们,一定要让她们平平安安,各自觅得良人,生儿育女,长命百岁。
食盒都打翻了,晚饭也没什么好吃的。如意便用银吊子在廊下煮了碗面,主仆几个分着吃了。想起今天在大厨房那里看到的山珍海味,再听着老夫人和大房那里远远传来的欢声笑语,衬得橘园这里更是冷清孤寂。
这一晚轮到如意值夜。她给江妍上了药,见姑娘脸上的红点虽然还未全消,但已淡了许多,又露出从前的雪肤花貌来。又见姑娘小小一团趴在葱绿色的锦被上,更显得肤如凝脂,玲珑动人,不禁深深为姑娘惋惜。
江妍听到她在背后叹气,扭头问道:“好好的做什么叹气?”
如意怕惹姑娘伤心,只好说:“没什么。”
江妍却已猜到她心中所想。
她知道三个丫头当中,吉祥单纯,元宝冲动,只有如意一向沉稳有分寸,是个可堪重用之人。但如意也心思最重,容易钻牛角尖。
上一世她迫于无奈,孕期为了讨好顾修远,将吉祥如意两人开了脸收作通房。吉祥是个心大的姑娘,虽然不喜顾修远,但为着小姐,也心甘情愿地服侍起顾修远,顾修远待她虽不好,但也不算太坏。
如意却终日郁郁寡欢,愁肠百结,以至于小产伤了身子,终身不能再有孕。顾修远自此便厌烦了她,还没出月子就让人把她送到庄子上去静养,此后多年再未将她接回来。
江妍虽是顾府的六少奶奶,但其实手中无钱也无权,对如意的事有心无力,眼睁睁看着她在庄子上受苦,多年来一直引以为憾。
重活一世,江妍虽然不可能再嫁给顾修远,但难保如意以后不会再遇到难处,她得劝着她叫她把心放宽些才好。
江妍翻身坐起,披上外衣,靠在床头轻轻问道:“如意,你是不是也和旁人一样,觉得嫁进永安侯府是天大的好事?我嫁不进去,所以我便输给了二姐姐?”
如意见江妍猜透自己的心思,不禁面红耳赤。
江妍继续道:“永安侯府的门第是高,顾探花也确是人中龙凤,可是齐大非偶,这个道理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