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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浓(2 / 2)

魏溪亭抱柴而归,牛乳茶已冷却至温热。

怕他不自在,李书音递上特意留的半张葱油饼和一杯牛乳茶,说:“你先吃。我牵追风去饮水。”

说罢,径自起身去。

魏溪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急不慢地解开挽具,她前脚牵马到河边,魏溪亭随后跟来。

她没说话,魏溪亭也只是静静地陪着。

马儿饮水饱之后,啃食河边青草。

李书音瞥见他虚眼望月,看上去十分落寞惆怅。

“你在难过?”她问,“你为什么难过?”

“我……”微微停顿,似在思索迟疑,而后,继续说,“我不能告诉你。”

不是臣不能告诉公主,而是我不能告诉你。

“和我单独相处,会紧张?”

明明昨晚聊得愉快,白天也相处融洽,怎的到如今反而……

魏溪亭道:“不是。”

“那便是方才我举止出格,吓着你了。”李书音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颔首致歉,“对不住。”

其实,她挺失落的。

他准许二公主李司瑶挽着他的胳膊撒娇,会宠溺地笑。

原来,终是自己没看清位置,痴心妄想了。

魏溪亭没回应,反而问:“公主去金州,只因为穆总兵?金州危机四伏,穆总兵处境也难,您是否考虑先去其他地方?”

一日不回中都,一日为罪臣。那些跟在身后的爪牙还没清理干净,绝不能被再生事端。

他不熟悉金州,贸然前往,恐生乱事。

他暂时无法贴身保护李书音,却也不愿看她奔向另一个男人。

这个问题,他问得小心翼翼,很是卑微。

“我在河鼓沙漠失踪,谁能想到我还活着,并且去了千里之外、局势不稳的金州?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那……去清河呢?”

“皇伯伯告诉我,跟着魏卿,我能活。像信任他一样信任魏卿。

你为我安危考虑,我知道的。

但清河王与皇上面和心不和,中都忌讳他跟边关王军走得太近。身为穆老将军的外孙女、南凉嫡公主,我若出现在清河郡,定会惹出动荡。

这个节骨眼儿,南凉理应一致对外,不能起内讧。”

水声哗哗,河风扑面,姑娘眉眼淡淡。

“魏卿原是天子最器重的朝臣,丞相府最得意的义子,才华和人品样样顶尖。本该有大好前程,却受我牵连涉险。

无论计划与否,你带我去青山,这事定使得天子震怒。终是我连累你吃了一番苦,我于心有愧。”

“公主不是累赘。”

他面向李书音,郑重其事地强调。

“臣从没有这样的想法,一丝一毫都没有。”

怕误会,他脱口解释。

胡杨林簌簌作响,魏七郎心慌意乱。

粼粼波光倒映在他眸子,那双眼睛更加明亮了。里面装着长河、装着追风、也装着李家三姑娘。

云层移动,掩住月亮,一束光从云层边缘投射下来,恰好落在魏溪亭身后。

魏郎君好姿容,爽朗清举似日月。

天知道李书音下了多大定力,才勉强镇定。

“魏卿乃良善之人。能与你相识,书音三生有幸。”她由衷开怀,笑了笑,“一路走来,你我算患难之交。我跟你透露一个消息。”

“公主请说。”

“今年姨母生辰,我听她和庆娘娘商议,要给二姐物色驸马。你们自幼相识知根知底,又都德才兼备,你若有心,需得尽快嘞。丞相之子迎娶公主,皇上会同意的……”

李书音絮絮叨叨地叮嘱,却见魏溪亭脸色越来越难看。说到后来,她声音几乎都听不见了。

魏溪亭沉着脸色,道:“此事,公主已经说过。”

“嗯?”她疑惑,“什么时候?”

“前晚,您醉酒后。”

哦豁!

“臣说句僭越的话,臣一直把二公主当成小妹,二公主也视臣为兄长,我们绝无半分男女之情。这次,公主听清了吗?”

带着怒意的诘问,和他平时温温和和的样子大相径庭。李书音被唬住,愣头愣脑地点头。

魏家七郎,素来沉稳,却在李书音面前频频失态。他居高临下地凝视,明眸善睐中满溢复杂情绪,哀怨,渴求,似心有千千语,尽数梗在喉。

“咻——”

利箭划破夜空,电光火石之间,魏溪亭一把搂住李书音臂膀,侧向旋脚跟,把人带偏一尺。

裂帛之声起,箭尾掠过他左臂,留下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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