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帝创造出人类，创造亚当夏娃，创造善恶果。让人类自主繁衍，生生不息。几万年的文明演变，人类不甘于在山野里□□，不甘于衣不蔽体，所以创造出文明，用以约束良知和伦理。
又过了几千年，人类的良知道德心开始泯灭，为了片刻的欢愉，要付出终生的痛苦为代价。
有的人，根本不是人。
简琦足足花费了一个小时听徐静雨断断续续讲完了事情的原委，然后再温言软语哄着她睡着，等到走出病房时，已经口干舌燥，身心俱疲。
路过护士站，准备去叫沈端阳，发现她不在，于是对着值班的护士讲：“以后再碰上这种情况，间隔短的话，用小剂量的镇定。” 那护士点点头，又指向简琦的额头：“简医生，你的头？”简琦抬手去碰，好家伙肿了个包。“没事儿，待会儿就消了。”
简琦回到科室就赶紧去接了杯水，咕嘟咕嘟喝完，才去看胡医生诧异的眼神，“星月走了？” “她妈妈带她出去了。你这是……？”
“徐静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说起来话长，但，我答应她要保密。你直接把她的病历挪到我这儿吧。”
胡医生也不再多问，对着电脑默默操作。
简琦接收完，忽地又想起来一人，赶紧接了杯水喝完，匆匆又走向住院区。
418房，王红梅安静地坐在床边，拿着从医院领的绿色小梳子梳头发，长长的头发，发黄还夹杂着白发——她已经老了。
“红梅姨，” 简琦叫她。她回看过来的眼神闪着兴奋：“是你啊，闺女，你是医生？” 简琦点点头，一时看不出她的状态是清醒还是糊涂。
“爱玲姐把你养的真好，真好看……” 简琦挨着她坐下，心想原来还在糊涂，但她下一句话给简琦听懵了：“前几年见你们时，你还是个小姑娘，你看现在我已经这么老了……”她把梳子上的头发捋下来，攥在手里团成团，扔进垃圾桶。
简琦试探着问道：“红梅姨，您什么时候见的我？在哪里见的？”
王红梅盯着她，眼神闪烁，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几下，笑起来：“就在医院啊，得有十几年了…… 那时候浩子还没结婚……”
简琦不露声色，心里已经有了估摸。“红梅姨，您这些年过得好吗？”
话匣子一打开就合不上了，不知道聊了多久。她们交谈的正愉快，靳朝在这时走进来，“妈”，打断了两人的交谈。王红梅笑得开心：“浩子，这是你爱玲姨的闺女，心灵手巧的，看，还是她给我扎的头发……”
靳朝对着她笑笑，眼神仿佛又在说“麻烦你了”。简琦也笑，“你来了正好，刚好到饭点了，带着红梅姨出去吃饭吧。”
王红梅突然从床头柜翻出自己的饭盒，说道：“我能自己去食堂，和今天认识的朋友一起。浩子，你带七七出去吃饭。”
简琦一脸疑惑地盯着她，然后又转头看向靳朝，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还要值班的。”
王红梅把他们往外推，“走吧走吧，我待会儿就跟着病友一起去食堂了。”
一直推到病房外面，简琦说“再见，红梅姨。” 然后站在走廊和靳朝面面相觑，忽而她又放松地一笑。靳朝说“一起去吃饭吧。”
简琦回到科室换衣服，发现胡医生已经在吃盒饭了，“师兄？” “噢，今天我值班，你走吧。”简琦潇洒地把医师服挂起来，“我很快就回来。”
一路跟着靳朝走出病房楼，他摁了摁钥匙，一辆车响了两下，简琦看过去，果然，是那辆白色奔驰，“JZ589”。简琦没头脑地讲：“你的车牌号是你名字的缩写。” 靳朝笑了笑：“一种浪漫嘛。” “浪漫不应该用妻子的名字么？”
靳朝的脚步顿了顿，简琦又说：“我还要值班，走不了太远。” 靳朝回过身看她，“那我们去医院附近看看有什么吃的？”
于是就没开车，走到医院对面，一眼望去，都是小餐馆。靳朝让简琦选，看看想吃什么。简琦走着走着拐进一家饺子馆：“这家的饺子很好吃，阿姨做的凉菜也可以。”
他们挑了个相对干净的桌子坐着，要了两份饺子，猪肉大葱馅的，又点了份凉菜。靳朝把餐具递给简琦的时候，简琦低头看见他的无名指——没有戒指，连戴过戒指的痕迹都没有。于是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听红梅姨说，你结婚了。”
靳朝笑了笑：“结了，又离了。” 简琦没反应过来，话脱口而出：“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看到我妈的状况，就闹着受不了了。”
靳朝有个谈了四年的女朋友，终于熬到谈婚论嫁的地步，靳朝没想过瞒着人家，说自己有个生病的母亲。对方心地善良，说没关系，可以一起照顾妈妈。结果妈妈第一次犯病，把家里的瓶瓶罐罐砸了稀碎，那姑娘边收拾边害怕，事后说自己要回娘家住两天。
直到母亲康复出院，她才回来，回来后就撺掇靳朝搬出去住。靳